第31章 凤鸣北境-《毒妃重生:摄政王的掌心宠》

  葬风谷内的厮杀声已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伤兵的呻吟与打扫战场的喧嚣。 然而,在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内,气氛却比方才的战场更加凝固,如同冰封。沈清颜面无血色地躺在简易床榻上,肩头那支泛着幽蓝寒光的弩箭触目惊心,她的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

  萧绝半跪在榻前,紧紧握着沈清颜冰凉的手,那双平日睥睨天下的眼眸此刻充满了血丝与近乎失控的恐慌。随军太医战战兢兢地检查了伤口,脸色瞬间惨白,噗通跪地:“陛下!此箭淬有北狄王室秘制的‘冰魄寒毒’,毒性霸道无比,已随血脉侵入心脉……臣……臣无能为力啊!”

  “废物!”萧绝猛地转头,声音嘶哑如同受伤的野兽,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杀意让整个大帐的温度骤降,“救不了皇后,朕要你们何用?!”

  帐内所有将领、太医、宫人皆跪伏在地,瑟瑟发抖,无人敢言。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吞噬一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萧绝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沈清颜苍白却依旧宁静的容颜上,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龙脉!阴阳双佩!

  地宫之中,她的血能与龙脉共鸣,能平息狂暴的力量!那么现在,这融入她体内的双佩印记,这独特的林家血脉,是否也能对抗这世间奇毒?

  这只是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想,甚至可能加速她的死亡。但,这是目前唯一的、最后的希望!

  萧绝不再犹豫。他挥退所有闲杂人等,只留下两名绝对心腹的暗卫守在帐外。他小心翼翼地将沈清颜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然后,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覆盖在她肩头箭伤周围,同时,另一只手则紧紧贴在她背后心脉之处。

  他闭上双眼,努力回忆起在地宫中感受过的、那磅礴而温和的龙脉气息,回忆起双佩与她血脉交融时的共鸣。他将自己精纯的内力,化作最温和的引导,小心翼翼地探入沈清颜的经脉,试图去唤醒、去沟通那沉睡在她血脉与印记中的力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绝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内力大量消耗让他本就未愈的内伤隐隐作痛,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 沈清颜的身体依旧冰冷,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萧绝几乎要绝望放弃之时——

  他掌心之下,沈清颜肩头那狰狞的伤口边缘,那淡淡的龙凤印记,竟真的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温暖的金色光晕! 那光晕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缓缓流淌,缠绕上那支毒箭,所过之处,箭镞上幽蓝的毒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退!

  同时,一股微弱却坚韧的生机,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自沈清颜心脉深处重新萌发!

  有效!

  萧绝心中狂喜,更加专注地输送着内力,引导着那金色的光晕对抗寒毒,滋养她受损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当帐外天色微亮,沈清颜肩头的毒箭“哐当”一声自动脱落,伤口处流出鲜红的血液,而那龙凤印记的光芒也渐渐隐去。 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萧绝布满血丝却充满狂喜与后怕的眼眸。

  “……陛下?”她的声音虚弱沙哑。

  “我在。”萧绝紧紧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你吓死朕了……”

  沈清颜的苏醒和迅速康复(在龙脉之力残余效果的滋养下)的消息,如同神迹般在军中传开,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皇后身负天命、得龙脉庇护的说法不胫而走,大周军队士气高涨到顶点。

  反观北狄,主帅拓跋宏虽被神秘人救走,但五万王庭铁骑几乎全军覆没于葬风谷,消息传回北狄王庭,举国震动,主和派势力抬头,内部陷入混乱。残存的北狄军队群龙无首,士气低迷,开始向草原深处溃退。

  机不可失!

  萧绝与身体初愈的沈清颜并肩立于镇北关头,望着远方溃逃的北狄残部。

  “陛下,宜将剩勇追穷寇。”沈清颜轻声道,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亮,“拓跋宏败逃,北狄内部必生乱象。此时若不乘胜追击,将其彻底打怕,待其缓过气来,边境永无宁日。”

  萧绝颔首,他正有此意。他不仅要赢下这一仗,更要为大周打出至少二十年的和平!

  昭元帝萧绝亲率大军,出关追击! 铁蹄踏破草原,旌旗所指,北狄各部望风披靡,或降或逃。大军一路推进至北狄圣山“狼居胥山”脚下,于此举行盛大祭天仪式,刻石记功,扬大周国威!

  在此过程中,沈清颜并未仅仅待在后方。 她利用自己安抚龙脉、沟通地脉的独特能力,多次帮助大军在陌生的草原上避开流沙、找到水源,甚至隐约感知到小股北狄残兵的藏匿之处,使得大军行进出奇地顺利。她在军中的威望,已然与萧绝比肩。

  北狄王庭迫于巨大的军事压力和内部纷争,最终派遣使者,捧着降书顺表,来到狼居胥山大周军前,乞求罢兵和谈。

  萧绝于万军之前,接受北狄臣服,订立盟约:北狄去帝号,向大周称臣,每年纳贡,开放边境互市,并交出所有参与南侵的部落首领。

  持续数月的北境之战,以大周的全胜告终!

  然而,在清点战利品和审讯俘虏时,一个令人不安的线索浮出水面——救走拓跋宏的那些黑衣人,使用的武功路数和装备,与中原江湖一个极其隐秘的杀手组织‘暗夜’极为相似!而这个‘暗夜’,似乎与早已覆灭的听风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凯旋大军班师回朝,沿途百姓箪食壶浆,欢呼万岁之声不绝于耳。 萧绝与沈清颜共乘御辇,接受万民朝拜,帝后贤明、天佑大周的形象深入人心。

  回到紫禁城,盛大的庆功宴持续了三天三夜。 萧绝论功行赏,犒劳三军,朝廷上下焕然一新。

  夜深人静,未央宫内红烛高燃,终于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绝拥着沈清颜,靠在窗边软榻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经历生死,共御外侮,两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寻常帝后,是爱人,是战友,更是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清颜,”萧绝把玩着她纤细的手指,目光深沉,“北狄虽平,但救走拓跋宏的‘暗夜’仍未落网,萧衍虽囚,其党羽或许尚有残余隐匿江湖。这天下……尚未真正太平。”

  沈清颜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道:“我知道。但只要我们在一天,便会守护这江山一天。”她抬起手,看着掌心那仿佛与血脉融为一体的淡淡印记,“林家守护龙脉的使命,如今由我继承。而你的天下,由我陪你一起守护。”

  萧绝心中动容,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正欲说话,沈清颜却微微蹙眉,似有所感。

  “怎么了?”萧绝察觉她的异样。

  沈清颜抬起掌心,那龙凤印记在月光下似乎比平时更清晰了一些,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凝重:“不知为何,方才有一瞬间,我感觉到……龙脉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很轻微,但……不太寻常。”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殿外传来内侍略显急促的低声禀报:

  “陛下,娘娘,钦天监监正有紧急天象奏报,言……帝星之侧,有幽暗之星骤亮,恐非吉兆!”

  萧绝与沈清颜对视一眼,刚刚放松的心弦再次绷紧。

  隐藏在胜利与太平表象下的暗流,似乎从未停止涌动。这突如其来的天象预警,与沈清颜感知到的龙脉异动,是否预示着,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