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异象再临,九霄震动引燕探-《混元圣尊:开局躺平证道》

  刑堂的喧嚣终于散去,我踏进院门时,风里还带着焦木味。

  头顶云层裂开一道口子,月光斜照在屋檐瓦当上,映出半片青灰。我站在门槛边,没立刻进去,而是抬手将最后一块苹果塞进嘴里,果核被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咽下那口酸涩的汁水后,我把果核吐在掌心,指腹轻轻摩挲着表面那道细微的金纹——那是伐天本源渗入果实后凝成的结晶,极淡,若不细看,只当是果肉里的丝络。

  就在我收手的刹那,天上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山岳崩塌压进深潭,又像铜钟沉入冰河。整座姬家府邸的灵阵都震了一下,护院结界的光膜泛起涟漪,随即迅速收敛。可那一瞬的波动已足够惊人,远处几座高阁的守卫纷纷抬头,有人低声惊呼。

  我仰脸望去。

  九霄之上,混沌翻涌,一团灰金色的虚影正缓缓凝聚。它不像雷云,也不似雾瘴,倒像是某种门户轮廓,在夜空中若隐若现。边缘不断有碎光剥落,如雪片般飘散,每一片落地,地面便微微一颤。

  这异象……是我体内本源逼近道基门槛时引发的天地共鸣。

  但我不能让它继续。

  我转身走进院中,一脚踩上石阶,脚底微热。伪混元体悄然运转,将残留在经络中的伐天本源顺着足心导出,沉入地脉。这院子底下连着姬家祖坟的龙气支脉,最宜疏导乱流。我能感觉到那一缕即将爆发的气息被缓缓拉长、稀释,如同溪流汇入暗河,不再躁动。

  刚站定,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铁甲相击,长戟点地,一队城卫军由远及近,列阵于院外。为首之人披黑袍,腰悬玉印,面容方正,短须微扬。他站在队伍最前,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燕九霄来了。

  他没穿官服,却比穿着更显威压。身后八名亲卫皆为金丹以上修为,手持镇魂戟,阵势一成,连空气都变得滞重。

  “姬少爷。”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刚才那异象,源头指向你这院子。”

  我没有答话,只是把手中的果核往空中一抛。

  它划了道弧线,落向他的方向。

  燕九霄伸手接住,眉头微皱。那果核在他掌心滚了一圈,忽然泛起一丝极淡的金光,转瞬即逝。

  “吃剩下的。”我说,“您要是觉得里面有秘密,不妨查查。”

  他盯着果核看了片刻,忽然屈指一弹。

  一道灵力打入其中。

  “啪”地一声轻响,果核炸开,粉末四溅。可就在碎屑飞散的瞬间,一点金芒从裂口迸射而出,直冲他袖口。他反应极快,手腕一翻就要封住气息,但那一缕金芒已掠过布料缝隙,钻了进去。

  我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那不是普通的伐天结晶,而是我用残道碎片编织的“引子”。它不会伤人,也不会暴露自身,但它能感应到接触者体内是否残留魔气痕迹——尤其是那种经过掩饰、藏在信笺或符纸上的陈旧魔息。

  而刚才那一瞬,我分明感觉到,伪混元体有了轻微的吸摄反应。

  他袖子里,果然有东西。

  燕九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口,又抬眼盯住我,眼神变了。

  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探查,而是一种审视猎物般的锐利。

  “你倒是镇定。”他说,“库房失火,凶器留名,阿福被打到昏死都不肯改口,偏偏这时候天上出现混沌之门,偏偏落在你头上。你说,让人怎么想?”

  我拍了拍手上的果渣,语气平淡:“想什么?想我三年废骨,一夜通天?还是想我装疯卖傻,就为了烧几筐药材?”

  他没笑,也没怒,只是缓缓将那堆果核残渣收入袖中。

  “姬寒天割腕自证清白,你这边又闹出异象。”他顿了顿,“一个要洗脱罪名,一个要引人注目,时机未免太巧。”

  我迎着他目光:“所以呢?城主大人是要抓我,还是查我?若是查,按律需有执事文书;若是抓,也请亮出拘令。否则,我一个废人,只能站着说话。”

  四周亲卫神色微动。

  他们没想到我会这么回应。

  燕九霄沉默了几息,忽然笑了:“好一个站着说话。看来传言不假,你这人虽废,骨头却不软。”

  他退后一步,抬手示意撤兵。

  队伍开始有序撤离,脚步声渐远。但他走到院门口时,忽然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果核的事,咱们以后再谈。”他说完,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没有送,也没有动。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尽头,我才缓缓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的踏云靴。靴底温热,那是方才引导本源入地时留下的余温。系统无声运转,一缕极其微弱的震动在识海深处浮现——非生死危机,伐天本源 0.03缕。

  七缕九分三。

  差不到一丝,便可触到伐天道基的门槛。

  我正欲转身回屋,眼角余光忽觉墙头有异。

  一片薄如蝉翼的灵蝶虚影浮在半空,通体泛青,翅膀上隐约刻着药纹。它盘旋一圈,忽然振翅扑向我的面门,在触及左颊疤痕的瞬间化作一道暖流,渗入皮下。

  是叶清绾留下的讯念。

  警告我,燕九霄刚才出手试探时,曾在袖中掐过一道隐秘法诀——并非姬家传承,也不是城主府制式,而是某种与血魔宗相通的控灵手法。

  她看得比我清楚。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无波澜。

  远处天空,混沌虚影正在缓缓消散,只剩一道细长裂痕悬于高空,像被利刃划破的幕布,迟迟未能合拢。风从北方吹来,卷起庭院角落的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贴着地面滑行。

  我弯腰捡起那片叶子,发现背面竟沾着一点暗红粉末。不是泥土,也不是锈迹,而是某种药屑。我捻了捻,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感。

  这是叶清绾今早悄悄塞给我的“避侦散”,她说能干扰高阶修士的神识扫描。原来她早料到今日会有探查。

  我把叶子攥紧,掌心传来灼意。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辆不起眼的青篷车驶过街角,停在姬家长巷口。驾车的是个戴斗笠的老仆,车上坐着一名披玄色大氅的女子,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白皙的下颌。

  她没有下车,只是抬手掀开帘子一角,朝我这边望了一眼。

  我看不清她的脸,但知道是她。

  她等了片刻,见我没动,便放下帘子。

  马车调头,缓缓驶离。

  我站在原地,手中叶片已被汗水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