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海眼惊变藏毒计,莲火初燃破迷局-《混沌双生:灵珠与凡骨》

  海眼方向的巨响还在龙宫上空回荡,黑色煞气像被狂风卷起的墨汁,顺着玉阶缝隙往偏殿渗。韩立攥着混沌火种葫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方才哪吒灵珠异动的惊悸还没褪去,申公豹这声试探,又像把淬了冰的刀,扎在众人紧绷的心上。

  “韩小子,你看那煞气!”敖烈突然低喝一声,珊瑚杖指向海面。晨光里,原本碧蓝的海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无数海鱼翻着白肚浮上来,鳞片上凝着细小的黑霜,一碰就碎成粉末。更骇人的是,海眼深处竟传来阵阵钟鸣,不是龙族的镇海珠声,而是种沉闷的、带着铁锈味的响动,像有巨物在海底撞击封印。

  韩立眯起眼,指骨金芒悄然亮起。透过层层煞气,他隐约看到海眼中央的镇海柱上,缠着几道黑色锁链——锁链上刻着申公豹的符文,正随着钟鸣缓缓收紧,柱身的龙纹已经开始剥落,渗出淡红色的汁液,像在流血。

  “是锁龙链!”敖听心脸色骤变,手指在《四海舆图》上快速滑动,“上古时期用来镇压海妖的法器,申公豹竟能驱动它!再这样下去,镇海柱会被勒断,海眼的封印就完了!”

  哪吒扶着琉璃灯,踉跄着走到殿外,灵珠本源的红光还在胸口轻轻颤动。他望着变黑的海面,突然想起小时候在陈塘关,殷夫人带他去海边看潮,那时的海水是暖的,浪尖泛着金箔似的光,哪像现在这般,连风都裹着刺骨的寒意。“韩兄,我能去海眼看看吗?”他声音发颤,却攥紧了灯柄,“灵珠能感应煞气,或许能找到锁链的弱点。”

  韩立回头,见哪吒眼底的倔强又冒了出来——这孩子总是这样,明明自己还虚弱着,却总想着帮别人。他刚要拒绝,敖广突然开口:“让他去吧。哪吒小友的灵珠本就是海眼孕育的,或许真能和镇海柱产生共鸣。只是韩少侠,你得看好他,别让他再催动本源了。”

  敖广说这话时,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的伤口上,骨刃还插在那里,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剧痛。但他眼神坚定,没有半分退缩——龙族守护东海千年,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申公豹毁了海眼。

  韩立点头,扶着哪吒的胳膊:“那咱们走,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立刻告诉我。”他把混沌火种葫芦塞进哪吒另一只手里,“这个你拿着,能挡煞气。”

  哪吒接过葫芦,指尖触到温热的葫芦壁,突然想起墨大夫当年给的护身符,也是这样暖暖的,贴在胸口很安心。他用力点头,跟着韩立往海眼走,琉璃灯的暖光在前面引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道并肩的剑。

  敖烈和敖听心随后跟上,敖烈扛着珊瑚杖,肩膀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半边衣裳。他却满不在乎,边走边骂:“申公豹这龟孙,要是让俺抓住他,非得把他的胡子拔光,扔进归墟喂海怪!”

  敖听心忍不住笑了:“敖烈大哥,你先顾好自己的伤吧,别到时候没抓住申公豹,倒先疼得走不动路了。”她说着,从袖里摸出一瓶疗伤药,递了过去,“这是龙族的凝血散,你先敷上,能止点血。”

  敖烈接过药瓶,嘿嘿一笑:“还是听心姑娘细心。想当年俺在西海打仗,受伤了都是自己随便裹裹,哪有这待遇。”他打开瓶盖,一股清凉的药味散开来,敷在伤口上,果然不那么疼了。

  四人很快走到海眼边。这里的煞气更重了,黑色的雾气像藤蔓一样缠上来,琉璃灯的暖光被压得只剩一圈微光。镇海柱上的锁龙链还在收紧,钟鸣声越来越响,海底的震动也越来越明显,玉阶上的裂缝开始扩大,往外冒着泡。

  哪吒举起琉璃灯,灵珠本源的红光突然亮了起来,与镇海柱上的龙纹产生了共鸣。柱身的红光和灵珠的红光交织在一起,像两道缠绕的丝带,顺着锁链往上爬。“韩兄,我看到了!”哪吒惊喜地喊道,“锁链的接口处有缝隙,煞气是从那里漏出来的!”

  韩立顺着哪吒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每道锁龙链的接口处都有个小小的缺口,黑色煞气正从缺口里往外涌,缺口周围的符文已经开始褪色,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他突然想起敖烈刚才说的,井水有墨大夫手札上的药味——镇魂散!申公豹用掺了煞气的镇魂散腐蚀锁链,这样锁龙链就更容易勒断镇海柱。

  “好个毒计!”韩立咬牙,指骨金芒凝成光剑,就要往锁链砍去。可刚靠近,光剑就被煞气弹了回来,震得他手腕发麻。“煞气太浓了,普通的攻击没用。”

  哪吒突然举起混沌火种葫芦,拔开塞子。葫芦里立刻冒出一团红色的火焰,不像普通的火那样灼热,反而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和墨大夫当年煎药时的香气一模一样。火焰碰到煞气,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煞气竟像雪遇热一样,开始融化。

  “这火能克煞气!”敖烈惊喜地喊道,举起珊瑚杖,“韩小子,俺帮你挡住煞气,你用这火烧锁链!”他催动残余的灵力,珊瑚杖上的符文亮了起来,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光盾,将周围的煞气挡在外面。

  韩立点头,接过葫芦,将莲火引到光剑上。红色的火焰裹着光剑,瞬间驱散了周围的煞气。他纵身跃起,对准锁链的接口处砍去——莲火碰到锁链,立刻蔓延开来,黑色锁链开始冒烟,符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有效!”哪吒激动地喊道,灵珠本源的红光更亮了,与莲火相互呼应,形成一道红色的屏障,护住韩立的后背。

  可就在这时,海底的钟鸣声突然变了调,变得尖锐刺耳。海眼深处冒出大量的黑色气泡,气泡里裹着细小的黑色虫子,落到地上就变成小修罗兵,拿着骨刀往四人扑来。

  “不好,是修罗虫卵!”敖听心急忙展开《四海舆图》,舆图上的海眼部分突然亮起红光,标注出十几个红点,“申公豹在海底藏了修罗虫卵,刚才的钟鸣是在孵化它们!”

  敖烈挥起珊瑚杖,将扑来的小修罗兵砸成粉末。可虫卵越来越多,像黑色的雨点一样落下,杀都杀不完。“俺的娘哎,这么多虫子,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忍不住骂道,灵力消耗得越来越快,光盾的颜色开始变淡。

  哪吒扶着琉璃灯,灵珠本源的红光越来越弱——刚才催动灵珠已经耗了他不少力气,现在又要抵挡虫卵,他渐渐有些撑不住了。眼前开始发黑,恍惚间,他好像看到墨大夫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桂花糕,笑着说:“哪吒,慢点跑,别摔着。”

  “墨大夫……”哪吒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捻起灯绳,这是他不安时的习惯。就在这时,他怀里的混沌火种葫芦突然发烫,葫芦上的“混沌火种”四个字亮了起来,与琉璃灯的暖光相触,竟在他面前映出一道虚影——是墨大夫的书房,书桌上放着一本手札,翻开的那页上画着修罗虫卵的图样,旁边写着:“虫卵怕莲火与灵珠共鸣,可引双火焚之。”

  “韩兄!”哪吒突然清醒过来,大喊道,“用灵珠和莲火一起烧!虫卵怕这个!”

  韩立闻言,立刻会意。他跃到哪吒身边,指骨金芒裹住灵珠本源的红光,再引混沌火种的莲火,三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网,往虫卵扑去。火网碰到虫卵,立刻燃起熊熊烈火,黑色虫子瞬间被烧成灰烬,连一点煞气都没留下。

  众人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们缓过劲来,海眼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镇海柱上的锁龙链断了一根,柱身的龙纹彻底剥落,红色汁液流得更凶了,海眼的封印开始晃动,大量的煞气往外涌。

  “不好,封印要破了!”敖广急道,就要往海眼冲。可刚走两步,他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刚才强行支撑着赶来海眼,伤口已经崩裂了。

  韩立急忙扶住敖广,从怀里摸出一枚清心丹给他服下:“陛下,你别冲动,先稳住伤势。”他看向海眼深处,眉头紧锁——申公豹这是在逼他们,要么去救镇海柱,要么去逆星渊救墨大夫,可他们现在根本分身乏术。

  就在这时,哪吒怀里的盘古玉佩突然发烫,玉佩上的盘古戾纹亮了起来,与海眼深处的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玉佩映出一道虚影,是逆星渊的黑莲祭坛,祭坛上,墨大夫被绑在柱子上,申公豹拿着匕首,正往他另一只手腕上划,黑色的血滴进祭坛的凹槽里,凹槽里的符文已经快完成了。

  “墨大夫!”韩立和哪吒同时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

  虚影很快消失,玉佩上的戾纹却还亮着,旁边多出一行小字:“三日后祭坛开启,迟则无救。”

  韩立攥紧玉佩,心头像压了块石头。一边是东海的安危,一边是墨大夫的性命,他该怎么选?当年在陈塘关,墨大夫救了他的命,教他画符,给他桂花糕,待他如亲儿子;可东海的龙族,还有这么多无辜的生灵,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申公豹害死。

  “韩兄,咱们先去救墨大夫吧。”哪吒突然开口,声音虽弱,却很坚定,“海眼有敖广陛下和敖烈大哥守着,他们能撑三天的。墨大夫要是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敖烈点头:“哪吒小友说得对!俺和陛下能守住海眼,你们快去逆星渊,救回墨大夫,再回来收拾申公豹这龟孙!”他拍了拍胸脯,虽然伤口还在疼,却眼神灼灼,没有半分犹豫。

  敖广也点头:“韩少侠,你们去吧。龙族的子弟们都准备好了,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守住海眼,等你们回来。”他从袖里摸出盘古钥,递给韩立,“这个你拿着,打开盘古裂隙需要它。”

  韩立接过盘古钥,指尖触到冰凉的钥匙,突然想起墨大夫的留言:“立儿,切记,逆星渊祭坛下有混沌火种。”他看了看手里的混沌火种葫芦,又看了看哪吒,突然有了主意。

  “好,那我们三日后去逆星渊。”韩立握紧盘古钥,“敖广陛下,敖烈大哥,你们一定要保重。要是海眼撑不住了,就用龙族秘泉的水暂时压制煞气,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敖广和敖烈点头,看着韩立和哪吒往龙宫宝库的方向走——他们还要去准备三日后的逆星渊之行,不能耽误时间。

  两人走后,敖听心扶着敖广,轻声道:“陛下,你伤口疼吗?咱们先回偏殿疗伤吧。”

  敖广摇头,目光落在海眼深处,眼神凝重:“申公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他肯定还有后招。听心,你去通知所有龙族子弟,备好武器和疗伤药,随时准备应战。”

  敖听心点头,转身离去。敖烈看着敖广的背影,突然叹了口气:“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伤口那么疼,还硬撑着。”

  敖广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沧桑:“龙族守护东海千年,这是我们的责任。就算疼,也得撑着。”他望着变黑的海面,突然想起年轻时,和敖烈一起在东海打猎,那时的东海多热闹啊,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他攥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东海,等韩立和哪吒回来。

  韩立和哪吒回到龙宫宝库时,守库的侍卫已经醒了,正坐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两人回来,他急忙起身,愧疚地说:“韩少侠,哪吒小友,对不起,我刚才差点害了你们。”

  韩立摇头:“这不怪你,是申公豹的错。你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

  侍卫点头,看着两人走进宝库。宝库内,韩立开始仔细搜寻能克制煞气的法器,哪吒则坐在一旁,擦拭着琉璃灯——这盏灯不仅能照明,还能挡煞气,三日后去逆星渊,肯定用得上。

  韩立找了半天,终于在宝库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件金色的铠甲——铠甲上刻着龙纹,泛着淡淡的金光,旁边的牌子上写着“镇邪甲”,是上古时期用来抵御煞气的法器。他拿起铠甲,试了试,大小正好合适,能护住全身。

  “哪吒,你看这个。”韩立把镇邪甲递给哪吒,“三日后你穿上它,能挡不少煞气。”

  哪吒接过铠甲,指尖触到冰凉的甲片,突然想起墨大夫当年给的修罗残甲,也是这样的甲片,只是颜色不同。他笑了笑,把铠甲叠好,放进怀里:“谢谢韩兄。”

  韩立又找了些疗伤药和干粮,装在背包里——逆星渊危险重重,他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走出宝库,往偏殿的方向走——他们还要去看看敖广和敖烈的伤势,顺便和他们告别。

  走到偏殿门口,就听到敖烈的笑声:“俺说陛下,你这疗伤药真管用,敷上之后,伤口就不那么疼了。”

  敖广的声音传来:“你呀,就是性子急,好好养伤,别再乱动了。”

  韩立和哪吒相视一笑,推门走进殿内。敖广和敖烈见两人回来,急忙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韩立点头:“都准备好了,三日后我们准时去逆星渊。”他看了看敖广的伤口,“陛下,你伤口好多了吗?”

  敖广点头:“好多了,有听心姑娘的疗伤药,没事的。”

  哪吒突然想起怀里的桂花糕,从怀里摸出来,递给敖广和敖烈:“这是我昨天剩下的桂花糕,你们尝尝,挺甜的。”

  敖广和敖烈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意顺着舌尖蔓延开来,竟驱散了些许因煞气带来的寒意。“好吃,”敖烈笑道,“比俺在西海吃的糕还甜。”

  四人坐在偏殿里,吃着桂花糕,聊着天,仿佛暂时忘了申公豹的威胁,忘了海眼的危机。可他们都知道,三日后的逆星渊之战,将会是一场恶战,能不能救回墨大夫,能不能守住东海,就看那一战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偏殿的窗户,洒在四人身上,像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韩立看着窗外,心里暗暗发誓:墨大夫,等着我,三日后,我一定救你回来,咱们再一起吃桂花糕,就像当年在陈塘关那样。

  下集预告:逆星渊祭坛初现,黑莲煞气围堵韩立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