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圣心如渊,一字惊雷-《踹翻渣男嫁妆全捐,我问鼎财皇》

  翌日,清晨。

  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朝阳下泛着金光,早朝刚刚散去,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太和殿。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年近五旬的东明皇帝梁正,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常服,鬓角已染上风霜,但眉宇间依旧沉淀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兵部尚书杨文清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臣,参见陛下。”

  “杨爱卿来了。”

  梁正缓缓睁开眼,眸光清明,不见一丝刚睡醒的浑浊,“事情办得如何了?”

  “回陛下,”杨文清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恭敬地呈上。

  “姬家小姐的嫁妆已经全数清点交接完毕。三百八十万两现银已经悉数清点完毕,其中的珠宝首饰、古玩字画等,臣已命人折算成现银,共计三十万零八千两。”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惊叹:“总计,四百一十万八千两。已全部存入国库,专款专用,随时可以拨付西北军阵亡将士家眷。”

  “四百一十万两……”

  梁正接过账册,指尖在那个数字上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光。

  他想起十年前,在江南静虚观养伤的日子。

  那个才十岁的小丫头,整天陪侍在他身侧,像个小尾巴。

  她会笨拙地给他换药,会奶声奶气地给他念书解闷,会在他心情烦躁时,默默递上一块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桂花糕。

  一晃眼,那个小丫头,已经长成了能搅动京城风云的模样。

  “这丫头……”

  梁正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似是无奈,又似是纵容。

  “还是这么个脾气,一言不合就敢把天捅个窟窿。四百多万两,她就这么捐了。”

  杨文清低着头,不敢接话。

  他只知道,这笔钱,能让西北军无数战死英魂的家眷,得到一丝慰藉。

  “三百八十万两,一文都不能少,全部拨付下去。”

  梁正合上账册,语气不容置喙,“至于剩下的三十万两……就充入朕的内帑吧。最近宫里开销也大。”

  杨文清:“……”

  他就知道。

  国库再满,也填不满陛下的私房钱匣子。

  正说着,殿外太监通传:“启禀陛下,京兆府尹秦安,求见。”

  “宣。”

  很快,瘦得像根竹竿的秦安,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小碎步挪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京兆府尹秦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梁正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何事?”

  秦安战战兢兢地起身,双手将整理好的卷宗高高举过头顶。

  “启禀陛下,此乃百工坊管事吴德,私设公堂,滥用私刑,强霸人妻,贪墨公款一案。人犯及一干同伙均已招供,画押俱全。”

  “只是此案牵涉……牵涉承恩伯府,案犯吴德是承恩伯的外甥,还牵扯百工坊新主人姬家大小姐。”

  “臣,臣愚钝,不敢擅自判决,特请陛下圣裁!”

  他把“承恩伯府”四个字咬得极重,生怕皇帝听不见。

  梁正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又是承恩伯府,又是姬家丫头!

  随即微微颔首,不错!

  明玥不是莽撞人,拿着朕的免死金牌,还知道报官处理!

  他身边的内侍总管安大伴,极有眼色地上前,接过卷宗,呈到了御案上。

  梁正没有立刻翻看,只是抬眼盯着秦安:“所有犯人,都供认不讳?”

  秦安被皇帝的目光看得冷汗直流,连忙躬身道:“回陛下,千真万确!所有口供均是犯人亲口所述,绝无半点屈打成招!”

  “嗯!”

  梁正这才慢条斯理地翻开卷宗。

  他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当他的目光扫过“姬明玥”三个字时,手指微微一顿。

  他略过了那些污秽不堪的作案细节,也略过了犯人们痛哭流涕的忏悔,只看到了最后那一个个鲜红的手印。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秦安,眼神平静如水。

  “秦安,朕再问你一遍,卷宗所奏,是否属实?”

  这一眼,让秦安的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圣心如渊,深不可测。

  他完全摸不透皇帝此刻在想什么。

  是怀疑他办案不力?还是觉得他在偏袒某一方?

  “回……回陛下!字字属实!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

  秦安把心一横,赌了!

  梁正盯着他看了足足三息,直看得秦安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然后,皇帝收回了目光,淡淡道:“笔墨。”

  安大伴立刻上前,研好了朱砂墨。

  梁正提起朱笔,饱蘸了那鲜红的墨汁,没有在卷宗上写下任何批示,而是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的空白处。

  手腕一沉,笔走龙蛇。

  一个字,力透纸背,杀气凛然。

  ——斩。

  写完,他将笔“啪”的一声扔在御案上,对安大伴道:“发还京兆府,着即刻办理,不得有误。”

  “遵旨!”

  安大伴将那份还带着墨香的卷宗递还给秦安。

  秦安颤抖着双手接过,当他看到那个龙飞凤舞,却又带着雷霆之威的“斩”字时,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的天!

  没有审问,没有廷议,甚至没有发交三法司复核!

  就这么一个字,就定了十几条人命的生死!

  这哪里是圣裁?这分明就是给姬家小姐出气啊!

  秦安手捧着那道要命的朱批,踉踉跄跄地退出御书房。

  直到殿外的冷风吹在脸上,他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那个“斩”字,只觉得它重若千钧,烫得他手心都在发痛。

  好嘛!

  这下整个京城都要炸了!

  承恩伯府,这回是结结实实地踢到一块比皇城墙还硬的铁板上了!

  这个姬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