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暗中再观察-《侯府煞神:重生归来无人敢惹》

  王氏被婆子们毫不客气地拖回佛堂,那扇略显斑驳的木门“哐当”一声在她身后紧紧关闭,也仿佛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与喧嚣。院子里,老太君由叶凌薇搀扶着,慢慢走回内室。

  “薇儿,”老太君坐下,接过叶凌薇亲手奉上的安神茶,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今日之事,你怎么看?王氏她……是真知道错了,还是……”

  叶凌薇替祖母掖了掖膝上的薄毯,语气平和却笃定:“祖母,若真心悔过,佛堂青灯古佛,足以涤荡心灵。可她今日出来,言语之间,试探多于悔过,卖弄可怜,意在动摇祖母心意。孙女以为,她并非静心,而是……静极思动了。”

  老太君叹了口气,她何尝看不出来?只是终究存了一丝旧情和侥幸。“罢了,由她去吧。关了这些日子,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祖母仁慈。”叶凌薇垂眸,没有反驳,心中却已有了计较。风浪往往起于微末,王氏今日能说动看守婆子出来,本身就是一种信号——她在佛堂,并非全然与世隔绝,外面,或许还有人念着旧主,或者……利益相关。

  从老太君院里出来,叶凌薇并未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带着春儿和小菊看似随意地在府中走动。经过修缮的亭台楼阁焕然一新,下人们见到她,无不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行礼,眼神里带着真切的爱戴。

  “小姐,您看,如今府里多好啊。”小菊小声说着,语气里满是自豪。

  叶凌薇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看似欣赏景致,实则将一些细微的动静收入眼底。她注意到,有个负责打扫后园偏僻角落的婆子,在看到她时,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低下头,手里的扫帚也显得有些慌乱。

  “是啊,是很好。”叶凌薇淡淡道,脚步未停,“所以,更不能让几颗老鼠屎,坏了这一锅好汤。”

  回到书房,叶凌薇屏退左右,只留下春儿和小菊。

  “小菊,”她看向这个机灵的贴身丫鬟,“你心思细,平日里在府里走动也多。交给你个差事,暗中留意佛堂那边的动静。看看除了日常送饭打扫,还有谁常往那边凑,或者,王氏有没有试图往外传递什么消息。记住,只是留意,不要打草惊蛇。”

  小菊眼睛一亮,立刻领会:“小姐放心,奴婢明白!一定悄悄地把事情办好!”

  “春儿,”叶凌薇又看向另一个心腹,“你协助小菊,也要留意府里的风声。王氏过去掌家时,手下定然有些得用的、或许也跟着捞了些油水的人。如今我掌家,规矩严了,他们没了外快,心中难免怨怼。听听还有哪些人对新规矩不满,私下里抱怨,或者……还念着王氏‘大方’的。”

  “是,小姐!”春儿用力点头,“奴婢一定和小菊配合好!”

  两个丫鬟动作很快,她们没有直接出面,而是通过平日里交好又信得过的其他小丫鬟、婆子,在府里一些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悄然留意着。

  接下来的几天,镇国侯府表面依旧平静无波。叶凌薇每日处理家务,巡查产业,陪老太君说话,一切如常。

  但暗地里,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悄悄撒开。

  这天下午,春儿和小菊一起悄悄来回话。

  “小姐,有发现了!”小菊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抓到把柄的激动,“奴婢通过浆洗房一个信得过的姐妹得知,厨房负责采买副手的钱婆子,前天晚上偷偷去过佛堂后墙那边,鬼鬼祟祟的,好像往窗户里塞了什么东西!”

  “钱婆子?”叶凌薇在脑中过了一遍此人的信息,是府里的老人,过去确实常往王氏院里跑,颇得王氏“重用”。“看清塞了什么吗?”

  “离得远,没看清。”小菊摇头,“但奴婢让那姐妹留了心,第二天特意凑近看了看,那窗户底下有块砖头有些松动,像是能活动的!”

  “哦?”叶凌薇挑眉,这倒是个传递消息的好法子。

  “还有,”春儿接着汇报,“奴婢和小菊都听到风声,浆洗房和花园里有几个婆子、小丫头在抱怨,说这个月的份例银子虽然按时发了,但比以前王夫人管家时少了些‘添头’,干活都没劲儿了。奴婢们细查了查,抱怨得最厉害的那几个,以前都是专门巴结王夫人,油水捞得最足的。”

  “呵。”叶凌薇冷笑一声,“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捞油水,如今按规矩办事,反倒不习惯了。”

  “另外,”小菊脸上露出一丝怒意,“奴婢还发现,那个钱婆子,不仅可能给王夫人传递消息,还对底下人很是苛刻!她仗着有点小权,经常克扣负责粗使洒扫的那些小丫鬟的月钱,动不动就找借口罚钱!有个新来的小丫头,才十一岁,这个月因为‘打碎了半个破碗’,被罚了半个月的月钱,偷偷躲在柴房后面哭呢!”

  “克扣月钱?罚小丫鬟?”叶凌薇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她立新规,首要便是公正严明,赏罚分明,绝不允许欺上瞒下,苛待下人。这钱婆子,看来是王氏留下的一颗毒瘤,不仅可能帮着王氏窥探外界,自己也在借着旧日余威作恶。

  “小姐,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把那钱婆子抓起来?人赃并获!”春儿摩拳擦掌。

  “不急。”叶凌薇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算计,“抓一个钱婆子容易,但她背后可能还有别人,王氏在佛堂也未必只有这一条线。既然发现了,就把网撒大一点。”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让小菊安排的人继续盯着,特别是钱婆子,看她都和哪些人接触,下次再传递东西,想办法弄清楚是什么。至于那个被克扣月钱的小丫头……春儿,你找个机会,私下里安抚一下,把被扣的月钱补给她,告诉她,府里绝不会让她白白受委屈,但暂时不要声张。”

  春儿和小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兴奋:“小姐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也要让该知道的人知道,”叶凌薇唇角微勾,带着一丝冷意,“侯府,早已不是可以任人揉捏、藏污纳垢的地方了。”

  又过了两日,机会来了。

  小菊传来消息,钱婆子似乎又要有所动作,傍晚时分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往佛堂方向张望。

  叶凌薇得到消息,并未立刻行动,而是如同往常一样,在晚膳后陪着老太君在园中散步消食,只是“恰好”走的方向,离佛堂和后园交接的那片偏僻处近了些。

  暮色渐合,园中灯火次第亮起。

  在一个月亮门洞的阴影处,叶凌薇和老太君停下了脚步,借着一丛茂密的竹子的遮掩,刚好能看到不远处佛堂的后墙。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肥胖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过来,正是钱婆子。她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蹲下身,熟练地撬动墙根一块松动的砖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了进去,然后又飞快地把砖头复原。

  做完这一切,她松了口气,拍拍手上的灰,刚要转身——

  “钱妈妈,好巧啊。”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吓得钱婆子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叶凌薇扶着老太君,从月亮门后缓步走出,春儿、小菊和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跟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灯笼的光晕映在叶凌薇脸上,明明灭灭,看不出喜怒,却让钱婆子瞬间腿软。

  “大……大小姐!老太君!”钱婆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奴婢……奴婢只是路过……”

  “路过?”叶凌薇慢慢走到那墙根处,用脚尖点了点那块松动的砖,“路过这里,还要特意给这砖头‘请安’?”

  钱婆子抖如筛糠,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有……奴婢……”

  “春儿,小菊,”叶凌薇懒得跟她废话,“把东西取出来。”

  “是!”春儿和小菊立刻上前,利落地撬开砖头,取出了那个还没被取走的小布包。

  布包打开,里面是几块成色不错的点心,还有一小卷纸条。

  小菊将纸条递给叶凌薇。叶凌薇展开,就着灯光看去,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大致是询问府中近况,特别是叶凌薇的动向,并抱怨佛堂清苦,让钱婆子想办法再弄些银钱和用品进来。

  老太君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看向钱婆子的目光冰冷无比。

  “钱妈妈,”叶凌薇晃了晃手中的纸条,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你能耐不小啊。佛堂思过之人,还能指使你传递消息,打探主子行踪?看来,这侯府的规矩,你是全然没放在眼里了。”

  “大小姐饶命!老太君饶命啊!”钱婆子磕头如捣蒜,“是……是二夫人逼奴婢的!她说奴婢若不听她的,就要……就要让奴婢一家在府里待不下去啊!”

  “她一个身在佛堂的罪妇,如何让你待不下去?”叶凌薇逼问,“莫非,她在府里,还有别的依仗?或者说,你帮她做事,她许了你什么好处?比如……继续让你像以前一样,克扣小丫鬟的月钱中饱私囊?”

  钱婆子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她没想到叶凌薇连这个都知道!

  “奴婢……奴婢……”她瘫软在地,知道彻底完了。

  叶凌薇不再看她,转向老太君,语气沉稳:“祖母,看来佛堂的清净,并未让二婶真正静心。而这府里,也需要再清理一番了。”

  老太君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那最后一点对王氏的怜悯也彻底消失,她疲惫又厌恶地挥挥手:“薇儿,你处理吧。这等背主、苛待下人的奴才,府里绝不能留!”

  “是,祖母。”叶凌薇应下,然后对身后的婆子吩咐道:“把钱婆子带下去,关进柴房,严加看管!明日一早,召集所有管事和下人,我要亲自处置!”

  她又看向春儿和小菊:“去把那个被克扣月钱的小丫头,还有浆洗房那边抱怨的几个人,都找来。明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在如今的侯府,恪守规矩、忠心做事会得到奖赏,而阳奉阴违、欺压良善会是什么下场!”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

  钱婆子被拖了下去,嘴里还在无意义地求饶。

  叶凌薇站在渐浓的夜色里,目光再次投向那紧闭的佛堂方向。

  王氏,你果然贼心不死。

  不过也好,正好借你这条线,把你最后那点爪牙,一并揪出来!

  这第三卷的序幕,便从清理门户开始吧。网,已经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