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家,散了?-《山村兵王:从征服村长老婆开始》

  肖东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杠,不紧不慢的蹬着。

  他心情很不错。

  揣在内衬口袋里的那沓大团结,滚烫滚烫的,隔着布料,一下一下的烫着他的胸口。

  刘掌柜对那坛子试酿的果酒赞不绝口。

  当场就拍下一大笔定金,还约定好了,以后这酒,有多少他福满楼要多少。

  这笔钱,够给家里添置一口最大的酿酒缸,把后院那个破棚子扩建成正经的熏房。

  还能剩下不少。

  一想到陈梅那个小账房看见这笔钱时,眼珠子都得瞪出来的样儿,肖东就忍不住想笑。

  还有杏芳嫂子。

  她要是知道自己做的熏肉和酿的酒,被镇上最大的酒楼掌柜当成宝,那张总是有点怯懦的脸上,应该也能多几分神采吧。

  这个家,正在以一种他都觉得惊喜的速度,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家。

  肖东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词。

  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从胸口那被钱烫的火热的地方,传遍了全身。

  他越想越得劲,脚下蹬的飞快。

  那辆破车子嘎吱嘎吱的乱叫,一路响个不停。

  好日子,这才刚开头。

  转过河湾,他远远的,就看见了河边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陈梅和张杏芳。

  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正准备开口喊一声。

  “哐当~”

  一声刺耳的巨响,猛地从不远处的河边炸开。

  这声音毫无征兆,炸得他脑子一懵。

  肖东心里猛的一咯噔,脚下下意识的死死刹住。

  车轮在土路上划出一道刺眼的痕迹,扬起一片灰尘。

  他眯起眼,死死盯住前方。

  出事了!

  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河边,张杏芳跪在地上。

  整个人抖个不停,显得单薄又无助,随时都会垮掉。

  她身前,一个半人高的大木盆翻倒在地。

  满满一盆刚洗干净,还带着皂角香气的衣裳,全扣在了河边的泥水里。

  白的,蓝的,沾上黄泥,脏的刺眼。

  而陈梅,就那么站着。

  背对着他。

  像根木桩子一样钉在那儿,一动不动。

  肖东的心一下沉了下去。

  他从车上跳下来,甚至顾不上支车,几步就冲了过去。

  “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

  他的声音绷得很紧。

  跪在地上的张杏芳,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猛地一颤。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声音,头埋得更低了,肩膀抖得更厉害,就是不抬头。

  眼泪一颗一颗往下砸,无声无息,却比任何哭嚎都更让人揪心。

  那泪珠子,把地上的泥点子砸出一个个小坑,很快又被新的泪水填满。

  肖东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他看向陈梅。

  陈梅动作僵硬,脖子像生了锈一样,一点点的转过头来。

  那张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片死寂,冰冷得吓人。

  她的嘴唇干裂,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冰冷的字。

  “……没。”

  说完,她不再看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哀怨和精明的眼睛,此刻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没有一点波澜。

  她弯下腰,用麻木的动作,开始去捡那些脏衣服。

  肖东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不在家的这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李家人又来找麻烦了?还是王富贵又使了什么绊子?

  可她们这反应,又不像。

  没有愤怒,没有告状,只有一种让他都感到心悸的绝望。

  “我来吧。”

  他看不下去,想上前帮忙。

  可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陈梅用力的躲开了。

  “不用!”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尖锐,像一根刺,狠狠的扎了过来。

  肖东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他像个局外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他名义上的“家人”,用一种无声又坚决的方式,将他隔绝在外。

  ……

  从河边到祖宅的路,从来没这么长过。

  也从来没这么煎熬过。

  三个人。

  三道被夕阳拉长的影子。

  中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肖东推着车,走在中间。

  陈梅和张杏芳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都刻意的与他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

  那距离,不远,却像一道无法跨过的沟。

  没人说话。

  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车轮碾过碎石的“咯吱”声,一下,又一下。

  还有三个人那拖着锁链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黄昏里,交错响起。

  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肖东一肚子的火,一肚子的问号。

  可看着那两个像是被抽了魂的背影,所有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又干又疼。

  他习惯了解决问题,习惯了直来直去。

  可眼前这种情况,他却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浑身使不出劲。

  这种感觉,比面对一整队敌人,都更让他烦躁和无力。

  终于,祖宅那破败的院门,出现在了眼前。

  一进院子,陈梅和张杏芳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

  陈梅一言不发的走进灶房。

  “乒!”

  “乓!”

  锅碗瓢盆被她弄得叮当乱响,声音里全是压着火的怨气。

  而张杏芳,则抱着那个装满了脏衣服的木盆,飞快地缩回了她那间阴暗的西偏房。

  “砰~”

  一声沉闷的关门声,也关上了所有的声音。

  肖东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扔在院子中央。

  像个傻子。

  一股邪火,从脚底板“噌”的一下,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傻子。

  他能感觉到,她们在排斥他,在用这种最伤人的方式,惩罚他。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没去踹门,也没去吼。

  他只是缓缓转过身,看着那辆还倒在地上的破自行车。

  他走过去,一把将车子拎起来。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把那辆破自行车,狠狠的支在了地上。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震得整个院子都嗡嗡作响。

  灶房里的“乒乓”声,停了。

  西偏房里,似乎也传来一声压抑的抽噎。

  肖东走到石桌旁,重重坐下。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懒散的脸,此刻绷得紧紧的。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怒火,困惑,烦躁,所有的情绪都在翻涌。

  但最后,这些情绪都沉了下去,变成了一片冰冷。

  他在等。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家,到底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等她们给他一个解释。

  也像是在给自己一个冷静下来的机会,一个不把事情变得更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