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后的稻草-《山村兵王:从征服村长老婆开始》

  潘丽丽的身体,因为那个屈辱的念头,而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

  不可能!

  她是谁?她是村长王富贵的女人,是这个桃花村说一不二的潘主任。

  而肖东又是什么东西?一个爹死娘没教,刚从部队滚回来的穷光蛋。一个住着破院子,跟寡妇还有弃妇搅和在一起,不清不楚的泥腿子。

  自己前几天还当着全村人的面,用最刻薄的话羞辱过他家里那两个女人。

  现在,让她拉下这张脸,走进那个她从骨子里就鄙夷的破院子,去低声下气的求那个她最看不起的男人?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潘丽丽的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嫩肉里,那尖锐的刺痛,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了半分。

  她猛的一个转身,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几乎是逃命似的往自家方向跑。

  她不能去。

  她还有丈夫,她丈夫是村长。

  王富贵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他肯定只是没被逼到份上。

  只要再逼他一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

  村长家那边跟暴风雨要来了一样压抑,可村东头的肖家祖宅,这会儿反倒是透着股紧张又带劲的生机。

  酿酒的木桶摆在西偏房最阴凉的角落,一字排开跟睡着了的巨兽似的。

  张杏芳时不时就要跑过去,学肖东那样子,侧着耳朵贴在桶上,听里头那“咕嘟咕嘟”的发酵声,那声音细微的跟心跳一样,她一听见,脸上就露出那种满足又安心的笑。

  院子里,熏肉的架子上挂着几只试验品熏鸡,张杏芳正一脸专注的拿刷子往上头抹香料。

  陈梅呢,就坐在石桌边上,面前摊着个新账本。她手里攥着根削尖的炭笔,正一笔一划的记着什么。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好像在算什么麻烦的成本,那严肃认真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会过日子的女管家。

  “东子,这熏鸡用的香料,也要算进成本里吗?”她抬起头,看向那个正在院子里打磨新陷阱部件的男人。

  肖东头也没抬,手上的活计没停,声音沉稳的回答:“当然要算。咱们的目标,就是用最低的成本,做出最值钱的东西。每一根柴火跟每一撮盐,都是本钱,你这个财政总管,得把好这道关。”

  “嗯。”陈梅重重的点了下头,又在账本上添了一行小字。

  这种对话,这几天在这院子里都成常态了。

  “杏芳嫂子,火候过了,这只鸡的皮有点发黑,卖相不好,只能我们自己吃了。下一只,熏制的时间再减半个时辰。”

  “梅姐,酿酒的木桶密封性还是有点问题,你记一下,下午我再去砍几根柔韧的藤条回来加固。”

  那个男人,就用这种不容反驳又自然而然的方式,给她们安排好了活计,也安排好了将来。

  他让她们感觉,自己不再是没用的,只能靠着男人的累赘。

  她们是这个家的主人,是这份事业里少不了的人。

  她们的价值,不再是谁更会讨男人喜欢,而是谁能让这个共同的家过得更好。

  可这种踏实的感觉底下,又藏着点担心。

  “东子,”陈梅放下炭笔,还是没忍住,把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问了出来,“村里拖拉机的事,闹得越来越凶了。我听刘三婶说,王富贵这几天在家里摔了好几个碗。他...他不会再找咱们麻烦吧?”

  旁边的张杏芳,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一脸紧张的看着肖东。

  肖东手里的刻刀停了停。

  他抬起头,看着两个女人脸上那一模一样的担心,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看不起谁的意思,只有一种什么都清楚的从容。

  “找麻烦?他现在自己都焦头烂额,哪有空来找咱们麻烦?”

  ……

  潘丽丽一阵风似的冲回了家。

  屋里,王富贵正就着一碟咸菜喝闷酒,那张胖脸拉得老长。

  “王富贵,你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啊?”潘丽丽把所有火气,全撒向了这个她唯一的指望。

  王富贵被她吼的一愣,跟着把酒杯重重一墩,也吼了起来:“我能有什么办法?那零件就是没了。没了。你让我给你变出来吗?你以为我不想修好?现在全村人都戳我脊梁骨,我比你还烦。”

  “烦?你烦有什么用?”潘丽丽彻底被他的无能给激怒了,“你不是村长吗?你不是认识镇上供销社的主任吗?你去求啊!你去借啊。哪怕是去别的村,花高价租一天也行啊。”

  “你说的轻巧。”王富贵涨红了脸,一脚踹翻了脚边的板凳,“现在村村都把拖拉机当宝贝,谁肯外借?我这张老脸拉不下来。”

  “脸面?你的脸面有我弟弟的婚事重要吗?有我们潘家的脸面重要吗?”

  “你……”

  又是一场翻天覆地的争吵。

  可这一回,吵也吵不出任何结果,只剩下更深的绝望。

  眼看着弟弟接亲的日子一天天逼近,潘丽丽的心,也一点点的沉进了冰窟窿里。

  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

  一闭上眼,就是娘家父母那失望透顶的眼神,还有弟弟那张哭丧的脸,跟未来亲家那轻蔑的嘲笑。

  然后,这些画面又不受控制的变成肖东那张平静的让人火大的脸。

  她想起自己当众羞辱他的时候,他那眼神冷的像刀子。

  又想起他一脚踹飞李三,跟神兵天降一样救下张杏芳时,那霸道不讲理的背影。

  最后,这些画面,全都定格在他坐在修好的拖拉机上,那副什么都不在乎,好像什么都在他手心里攥着的,该死的从容样。

  再对比身边这个只会喝闷酒摔东西,把没办法挂在嘴边的丈夫……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悔意跟无力感,跟毒药似的,一点点啃着她那颗高傲的心。

  就在潘丽丽被这种情绪折磨的快要疯掉的时候,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距离接亲只剩下最后三天的时候。

  她的亲弟弟潘小勇,骑着辆破自行车,跟奔丧似的,哭着喊着又冲进了村长家的院子。

  “姐,姐夫。完了,彻底完了。”

  他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潘丽丽的面前,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张家村那边下了最后的通牒了。他们说,后天要是看不到拖拉机出现在他们村口,这婚,就不用结了。他们家的闺女,丢不起这个人。”

  潘丽丽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王富贵也从屋里冲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小舅子,一张胖脸,白的跟纸一样。

  “姐,你再不想想法子,我...我就不活了啊。”潘小勇抱着潘丽丽的腿,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我……”

  潘丽丽张着嘴,想安慰,想说有办法,可她的喉咙里,却像是被灌了铅,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体面,所有的依仗,在这一刻,都被碾的粉碎。

  她一点一点,推开了抱着自己腿的弟弟。

  她没哭,也没再去看旁边那个一样不知所措的丈夫。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又麻木。

  她跟个被抽了魂的木偶一样,一步一步,僵硬的走出了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家。

  她走在村里那条熟的不能再熟的土路上。

  秋天的太阳晒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暖和气。

  周围的村民看见她这丢了魂的样子,都远远的躲开,然后在背后幸灾乐祸的对她指指点点。

  那些目光,跟针一样一根根扎在她背上,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她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只剩下那一个,她最不愿意也最瞧不起的念头。

  ——去求他。

  去求那个男人。

  那个被她看不起,被她鄙夷,还被她当众羞辱过的男人。

  现在,他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潘丽丽的脚步,在村东头那条通往祖宅的泥巴小路前,停了下来。

  她望着那座在夕阳下,又破又莫名有股子生机的院子,那双过去满是高傲跟不屑的眼睛里,第一次,被叫作屈辱的潮水给彻底淹没了。

  她站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