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魔苔蚀骨哀相着,月下琉花旧誓空-《欲!蛊?仙!》

  林七雨看着地上的白朗,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那死婆娘又来了!”

  就见倒在地上的白朗背后的伤口之上不断的生长出墨绿色的毒苔藓。

  他的肩膀处,一只只蛆虫不断的爬出。

  他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完成哀之道的着相。

  由于现在极欲魔瞳透视记忆不需要法力消耗,林七雨心中暗道,

  “必须弄清楚,他是怎么和哀之道搭上线的!”

  于是,林七雨看向了他的眼睛。

  琉璃花在月下泛起星辉,沈青崖的千钧剑插在山岗上。

  白朗用蛛丝串起散落的机关零件,正在组建一个复杂的机关。

  那时,他们还年轻。

  少女时期的沈青崖站在月光之下,白裙泛着莹莹光辉,宛若盛开的白百合。

  “我们马上就要从天宝书院毕业了。

  机关学院的大学士说……”

  沈青崖俯下身,也帮他一起改造机关,

  “百年后,青冥江水会漫过百乐坡。”

  白朗拼上了最后一块零件,赫然是组装出了一台浑天仪,

  “那便去天璇堡建更高的观星塔。”

  白朗俯下身,将这特殊的观星设备推到沈青崖面前,却是被她退了回来,

  “就凭你?还想去交界地......”

  她低头摆弄齿轮,发间银铃响动,背月的影阴中,嘴角泛起幸福的浅笑。

  白朗挠了挠头,

  “听说了吗?帝法国西有大量扭曲天道在汇聚,有新的魔尊出世了!

  目前守夜军正在招兵。

  我准备先去百川州,创立自己的宗门,镇守小麦谷,与守夜军合作。

  将来再往交界地三要塞调。

  等我当上地灵关总司令,就给你建世界上最大的观星台!”

  沈青崖转身,捂住对方的嘴,

  “别说胡话,盛法地日子过的好好的,往那地方去,找死吗?”

  谁知,白朗从背后抱住了沈青崖,

  “你不信是吧,那我将来杀个魔尊给你看!”

  白朗推到了沈青崖,两人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在纯白的月光中结合。

  第二日,白朗便踏上了前往百川州的飞舟。

  谁知这一别,就是十多年。

  小麦谷一战中,白朗终于第一次看见了魔尊。

  血帝那鲜血凝聚成的巨斧连带千米深的地面和站在其上的数万修士一同掀飞向苍穹。

  他那震天动地的嘶吼仿佛把天都给吓哭了。

  天空中下起血色的腥臭雨水。

  白朗的双腿在颤抖,

  “我要……去战胜那样的怪物吗?”

  就在这想法在自己脑海中闪过的一瞬。

  血帝那铠甲中的双眼,透过数万人的缝隙,在人群中注视了自己。

  自己听见了血帝的声音在自己的脑海中咆哮,

  “来啊,战啊,战士,你任务是在战斗焦灼时发动奇袭!来吧,来!

  拥抱无尽的杀戮与战争!”

  白朗愣住了,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响起,

  “可是,我上了又能怎样,我不是你的对手啊!”

  接着,血帝便移开了视线,

  “没有勇气的懦夫,我还以为你值得我赐予血怒。

  愿意为了对爱人的承诺拥抱战斗的荣耀!”

  “我是懦夫吗?”

  白朗脑海中闪过这个问题。

  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带着部队逃离战场了。

  “我是懦夫吗?”

  白朗脑海中闪过这个问题。

  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伪装成了难民在过边境。

  灰修士问到,

  “你是干什么的?”

  自己应该回答自己是逃兵,然后回到前线,或者被军法处事!

  但最后的回答却是,

  “我......什么也不是!”

  自己的手下摧枯拉朽一般的击败了所有的匪帮。

  但自己仍然高兴不起来,只感觉世界是灰色的。

  忽的,就见一名匪帮成员冲了过来,自己不知为何如此颓废,仿佛失去了一切动力一般。

  明明反手就能将其打趴下,但最后却是什么都不想做。

  其手中的长剑划破了自己的肩膀。

  本就只是一点擦伤,但却见那小混混笑得十分欢喜,

  “哈哈哈,太后的福音,太后的福音!”

  然后,自己倒下了。

  耳边是兄弟们的呼喊!

  “这不可能,只是这么一点擦伤,营长怎么就倒下了!”

  “医师,医师!”

  “该死,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我已经穷尽一切方法了,真的治不好!”

  忽然,有一个老人的声音响起,

  “在我们白驼山上,有一座古老的庙宇,丰饶女神能治愈一切疾病!

  将他抬过去,我定能治好他!”

  白朗发现自己走在绿草如茵的小道上,向前一步步走去,忽的停下了脚步。

  就见面前是一片腐败的宫殿。

  一个脑袋缝反了的臃肿胖子,全身都是病疮,皮肤上满是蛆虫钻钻来钻去,他微笑着拥抱了自己,

  “你是我们新的家人,太后要见你!”

  进入其中,就见第三魔尊坐在腐败的床榻上,

  “听说你是来治病的!”

  说着,其抬手虚空一指。

  白朗就见自己肩膀上的胸口不断的流脓腐败,长满病疮。

  “这算治病吗?明明伤口更恶化了!”

  白朗有气无力的道。

  太后却是道,

  “那只是表象,毒疮,蛆虫,与你的神经合为一体,让你不再能感觉到疼痛。

  那么不会疼的伤口,还算伤口吗?

  记住我的名字,你会用到的!”

  时间回到现在。

  白朗只剩一口气了,菌丝腐虫从他的体内漫延而出。

  沈青崖倒吸一口凉气,

  “白朗,你干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出现哀之道的着相!”

  白朗看向沈青崖,

  “那你呢?为什么穿成这样。”

  这一刻沈青崖似是闭眼认命了,

  “流云宗没了,难民涌入,通货膨胀,我们没钱,不得不从事龌龊的勾当!

  我没资格责备你,我已经没多少羞耻感和自尊可言了!

  我不再是良人,你也不再豪情万丈。

  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白朗!”

  白朗本是语气责备,却是在这一刻,泪水溢出,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我是个懦夫,是个失败者。

  我不敢面对血帝,我伪装成难民跑了。”

  沈青崖侧过了脸,泪水沿着眼角流下,冷冷的说到,

  “我认出了你,还以为你是带兵来救我的。

  你个骗子,说什么能击败魔尊,最后却弄成这样!”

  白朗的心彻底碎了,巨大的悲痛后,反而感觉到无边无际的宁静。

  仰起头,看向天空,

  “太后,我明白了,不会疼的伤口就不是伤口。

  只要我足够麻木,生活就没法伤害我!”

  他念出了一段听不懂的话。

  晴儿倒吸一口凉气,“不好,他要升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