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谦逊受赞,林青誉满革命营-《穿越民国:我靠系统修真无敌》

  林青走出主帐的时候,风正大。

  他没回头看身后的喧闹。火堆烧得旺,人声混着酒碗碰撞的响,有人唱起了军歌,调子跑得厉害,但没人笑话。赵刚的声音最大,一句比一句高,像是要把这些天压在胸口的闷气全吼出来。

  林青拉了拉肩上的大衣,脚步没停。

  路上不断有士兵看见他,立刻站直敬礼。有的喊“林教头”,有的只点头,眼神亮得像擦过的枪管。他一一回应,点头,抬手,动作干脆,但不停步。他知道他们在看什么——那个在西谷高地一个人守了七个小时的人,那个用三短一长敲击声带出反冲锋信号的人,那个在弹药打光后拎着刺刀冲进敌群的人。

  但他不想被这样看着。

  岗哨棚的灯还亮着。老兵见他进来,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长官!您怎么又来了?”

  “换防情况怎么样?”林青直接走到布防图前,手指划过几条路线。

  “三班都到位了,西谷方向加了双岗,每小时汇报一次。”

  “机枪组呢?”

  “两挺能用,备用零件在箱子里,随时可以换。”

  林青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训练日志翻了几页。纸面有些皱,字迹潦草,显然是赶着写的。他抽出铅笔,在明天的操练计划里加了一行:**全员刺杀动作重练,标准不低于五次连贯突刺。**

  老兵站在旁边不敢动。他知道林教头不是来查岗的,是来接岗的。

  “你去休息。”林青合上本子,“我守这一班。”

  “可您刚……”

  “刚喝了一杯酒,不算歇。”林青把大衣挂在钩子上,“表彰又不是休假令。”

  老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敬了个礼,退了出去。

  外面风还在刮。林青坐到桌边,手撑着额头。虎口那道裂口又渗了点血,纱布有点发黏。他没管,低头继续看地图。西谷那条山脊线他画了个圈,现在又多看了一会儿。

  他知道她还在。

  那个开枪的女人。那一枪救了侧翼的两个班。她没露脸,也没留话,打了就走。但她不是敌人。

  至少现在不是。

  ——

  营区另一头,篝火还没灭。

  几个年轻兵围在一起,声音压得低,但眼里全是兴奋。

  “你们说,林教头要是当总指挥,咱们能不能打下北平?”

  “别做梦了。”旁边一个老兵嗤了一声,“他要真想升官,就不会半夜还往岗哨跑。”

  “可他功劳这么大,张将军都亲自给他戴奖章了。”

  “奖章他戴了,酒他喝了吗?庆功宴他坐主位了吗?他一转身就走了,连热菜都没吃一口。”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老兵嘬了口旱烟,吐出一圈灰白:“你们见过怕死的人吗?真正怕死的,巴不得别人多夸他几句。可林教头不一样,他越被人捧,越往暗处走。这种人……不多。”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

  有人小声说:“我今早看见他蹲在训练场,一个个检查枪栓。泥都糊到袖口了,也不嫌脏。”

  “他还帮新兵调刺刀角度,手把手教。”

  “他说‘火器会没,但刀要快’。”

  这话传开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训练场上已经有人在练刺杀。

  班长过来巡查,看见一排人对着木桩猛扎,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

  “谁让你们这么早来的?”

  没人回答。过了会儿,一个瘦高个收势,喘着气说:“林教头说,刀要快。”

  班长愣了一下,没再问。他默默站到边上,也抽出了自己的刺刀。

  ——

  小雨提着药箱来岗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知道他会在这儿。从庆功宴离开后,整个营地都在传他的事,而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会回去休息。

  棚子里很安静。林青坐在灯下,正在写东西。纸上是明日的训练安排,字迹工整,一笔不乱。

  “你还在这儿。”她说。

  林青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小雨放下药箱,打开盖子。纱布、药膏、绷带,一样样摆出来。她没说话,只是指了指他的手。

  他犹豫了一下,伸了过去。

  纱布解开,伤口又裂了些。小雨用棉球蘸了药水擦了擦,动作轻。林青没动,也没出声。

  “你知道吗?”她忽然说,“刚才我去伙房,炊事班的老李塞给我一碗汤,说‘给林教头带上,他肯定没吃饭’。”

  林青没抬头。

  “卫生队那边也在传,说你拒绝坐主位,说胜利是大家拼出来的。”

  “本来就是。”

  “可别人不说这话。”小雨包好伤,合上药箱,“他们爱听英雄故事,爱听谁多厉害多神。但你说的是实话。所以……他们更敬你了。”

  林青终于抬起头:“敬我干嘛?我又不能替他们挡子弹。”

  “因为你让他们觉得,跟着你打仗,不亏。”

  林青没再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包扎得很整齐。

  外面传来脚步声。赵刚掀帘进来,脸上还带着酒气,但眼神清醒。

  “教头,我带人把昨晚的顺口溜编好了。”他咧嘴一笑,“西谷三短一长响,林教头在咱心上。押韵吧?”

  林青皱眉:“别搞这些。”

  “可不是我一个人想的。”赵刚挠头,“好几个班都在传。还有人说,不怕任务重,就怕林教头不来查。”

  “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来查岗,大家反而踏实。”赵刚笑得有点涩,“不是怕你罚,是怕让你失望。”

  林青沉默了很久。

  陈玄这时候也到了。他没进棚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小本子。

  “我记下了。”他说,“功成不居,德厚流光。今天这夜,值得记一笔。”

  林青看向他:“你不用捧我。”

  “我不是捧。”陈玄合上本子,“我是怕以后的人不知道,有过这样一个人——打赢了仗,却躲着夸。”

  风突然大了,吹得灯焰晃了两下。

  林青站起身,走到门口。远处训练场还有人在练刺杀,影子投在地上,一下一下,像在重复某个命令。

  “明天六点,全员集合。”他说,“先跑五公里,再练格斗。”

  赵刚立正:“是!”

  小雨看着他背影,忽然说:“你不为自己活,也得为信你的人活着。”

  林青顿了一下。

  “我在。”他说。

  ——

  夜里十二点,警报响了。

  不是敌袭,是演练。

  但各哨位反应快得惊人。照明弹升空前,三挺机枪已经架好,弹链上膛,第一班全员进入掩体,第二班在三分钟内完成集结。

  指挥所里,值班军官惊住了:“谁下的命令?”

  一个士兵站在门口,枪扛在肩上,声音不大:“林教头说过,预备信号不是摆设。”

  军官没再问。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西谷方向那个被铅笔圈出来的位置,低声说:“这营里,现在没人敢偷懒了。”

  ——

  林青还在岗哨。

  他刚批完最后一份训练日志,笔尖顿了顿,在页尾写下一行字:**今日无异常,全员状态良好。**

  灯油快尽了,光变暗。

  他抬起手,看了看包扎好的虎口,又摸了摸左胸的奖章。金属凉,但没摘。

  外面风停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伸手拉开门。

  远处训练场上,几个身影还在练刺杀。

  一刀,又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