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郊外的一间破屋里-《本座的魂魄去哪里了》

  郊外的破屋早已斑驳不堪,墙皮脱落,屋顶漏下几缕月光,却成了近儿今夜的落脚之地。

  她刚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坐下,便察觉到门外有一道身影徘徊不去。

  李行乐站在门外,挠了挠头,偷瞄着屋里的近儿,心里五味杂陈。

  白天那些肉麻的情话还在耳边回响——“你的身影早已印在我脑海,吃饭想你、走路想你、梦里都是你”,他忍不住竖起食指,轻轻勾了勾自己的嘴巴,一脸嫌弃:“这么恶心的话也能说出来,真是服了我自己!”

  可心里的不甘和一丝莫名的牵挂,让他迟迟不愿离开。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声音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好门窗,防狼——哦不,防色狼啊!”

  近儿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早就知道他在外面装神弄鬼。

  她眼不见心不烦,抬手一挥,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李行乐见状,反而来了劲,再接再厉地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好门窗,防——”

  话还没说完,房门突然被猛地打开。

  近儿掌心凝聚仙法,如同潮水般席卷而出,直接将李行乐硬生生拖到面前。

  她心烦气躁,扬手又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啪!”清脆的响声过后,李行乐哭丧着脸,心里一遍遍默念“不生气、不生气”,可脸颊的痛感却无比真实。

  近儿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明知故问:“痛吗?”

  “痛……”李行乐欲哭无泪,下意识地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近儿竟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红肿的脸颊,掌心溢出柔和的仙法。

  转眼间,他脸上的红印便消失不见,恢复如初。

  “还痛吗?”近儿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声细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李行乐愣了愣,回过神后,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皮糙肉厚,早就不痛了。”

  “今天可是打了你两个耳光。”近儿得意洋洋地挑眉。

  “你还有脸说!”李行乐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的人!”

  “还不是被你逼的。”近儿瞪了他一眼,催促道,“你不走吗?”

  “大晚上的,你让我去哪?”李行乐磨磨蹭蹭,不想离开:“我怕鬼,才不回去。”

  “一个大男人,还怕鬼?”近儿嗤之以鼻。

  “我困了,要睡了。”李行乐不管不顾,径直向屋里的木板床走去。

  “那是我的床!”近儿立刻起身,和他争先恐后地冲到床边。

  她推了一把李行乐,气道:“你,睡地上去!”

  “凭什么我睡地上?”李行乐不服气地反驳。

  近儿脸颊微红,想起凡间女子最重清白,认真道:“男女授受不亲,当然是你睡地上。”

  “你爹和你娘不亲,怎么会生下你?”李行乐嘴巴依旧不饶人。

  又来了!

  近儿气得咬牙,真想把他变成哑巴:“没人告诉你,你的嘴巴很臭吗?”

  李行乐贱笑一声,坦然承认:“我承认。”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近儿的防线,她心里委屈极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张嘴就在李行乐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下去。

  李行乐一声不吭,任由她发泄,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说难听的话伤她了。

  许久后,近儿松开嘴,气消了一大半,看着他手臂上的牙印,转移话题道:“你刚才在外面说防色狼,说的是你自己吧?”

  李行乐立刻摆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搞不好还真是我。我要是你,就乖乖睡地上。”

  “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近儿揪紧自己的衣领,真怕他做出出格的事,最终还是妥协了:“行,我让你。”

  她走到桌前坐下,趴在桌上准备将就一晚。

  李行乐得意一笑,以为她真的怕了。

  近儿身心疲惫,很快便睡着了。

  李行乐看着她熟睡的模样,眼神渐渐柔和下来。

  他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床上,为她掖了掖衣角,然后自己走到墙角,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半夜,近儿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她转头一看,只见李行乐蜷缩在墙角,睡得正香。

  一直以为他不懂怜香惜玉,没想到他也会这般体贴。

  近儿的心漏了一拍,一股异样的情愫悄然涌上心头。

  轮月高悬,清辉洒满大地,天水宅的庭院里一片静谧。

  刑天端坐于石桌旁,指尖轻拨琴弦,琴音悠扬婉转,如泣如诉。

  陈若安坐在他身旁,痴痴地看着他弹琴的模样,眼神中满是迷恋。

  一阵微风吹来,陈若安的发丝轻轻飘起,划过刑天的脸颊。

  淡淡的发香萦绕在鼻尖,让刑天心中泛起一阵涟漪,指尖的琴音也微微一顿。

  “有人来了。”刑天目光一凝,凭借敏锐的感知察觉到了不速之客。

  陈若安皱起眉头,一脸不欢迎的样子:“来者不善,不如放狗咬他!”

  “来者是客,不可怠慢。”刑天淡淡一笑,吩咐道:“若安,倒杯酒给客人。”

  陈若安虽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倒了一杯自己亲手酿的酒,心不甘情不愿地端到门口出现的斩月面前。

  她心里暗暗嘀咕:这么好的酒,才不想给这个外人喝!

  斩月面无表情地接过酒杯,看都没看一眼,便当着她的面将酒倒掉。

  陈若安怒目圆睁,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冷哼一声,转身往回走。

  斩月冷笑一声,催动体内魔气,手中的空酒杯突然飞起,径直从背后打向陈若安!

  “小心!”刑天大喝一声,掌心涌现出浓郁的魔灵,一道无形的力量拖着陈若安的身躯,绕着石桌边缘避开了攻击。

  同时,他左手揽住陈若安,右手稳稳接住了飞来的酒杯。

  刑天低头闻了闻空杯,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这酒真香,可惜人家宁愿倒掉也不喝。”

  “他不喝就算了,说不定他想喝毒酒呢!要不下次给他倒一杯毒酒?”陈若安的脸色好了许多,但语气依旧带着恼怒。

  “他要是死了,我们岂不成了杀人凶手?”刑天轻轻一笑,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两人一唱一和,彻底激怒了斩月。

  他不耐烦地打断道:“说够了吗?把五觥交出来!”

  陈若安下意识地看向刑天,有他在,她便无所畏惧。

  她挺起胸膛,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要是不交呢?”

  “那就死!”斩月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周身魔气暴涨,杀气腾腾。

  刑天眼眸中寒气逼人,单手拂过琴弦,原本悠扬的琴音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化作一把把无形的刀刃,密密麻麻地砍向斩月!

  斩月连忙催动魔气抵挡,却依旧节节败退。

  那些无形的刀刃锋利无比,瞬间将他割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刑天不屑一笑,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还会再来的!”斩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化作一只黑鹰,仓皇飞走。

  刑天伸手摸了摸陈若安的头,一脸委屈的样子:“弹琴弹久了,腿有些麻了。”

  陈若安闻言,掩嘴一笑,不慌不忙地从他腿上站起来。

  刑天重新拨动琴弦,琴音恢复了悠扬,随口说道:“跑得比老鼠还快。”

  陈若安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半,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说跑得比老鼠快?”

  刑天宠溺地一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是你说要放狗咬他,他可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吗?”

  “说得对!他就是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陈若安把剩下的半杯酒递给刑天,眼神中满是期待。

  刑天接过酒杯,想也不想便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这是她喝过的杯子。

  陈若安看着他的动作,心里甜滋滋的:他愿意和自己共用一个杯子,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不分彼此了?

  她眉开眼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