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头磕破了-《本座的魂魄去哪里了》

  魔君捂着撕裂般疼痛的胸口,在九幽宫殿半跪在地。

  莹白的天魄化作流光,竟直直冲向人间永安镇,那是战神转世之地,也是他两千年前与战神李行乐在南天门死战的宿命羁绊。

  “当年他持伏魔剑刺穿我心脉,如今天魄偏落他身边……”魔君咬牙撑起身,魔气翻涌压制三魂六魄的躁动,化作黑影直冲永安镇。

  他既恨战神,又不得不承认:天魄离体,唯有沾染过伏魔剑灵气的转世战神,能让天魄暂时不散。

  永安镇夜雾如纱,魔君循着天魄灵气,在钱来客栈隐于暗影。

  后院中石桌上,李行乐正摆弄着莹白光球——正是他的天魄。

  李行乐只当是颗稀奇夜明珠。

  “你也配触碰我的天魄?”魔君眸中寒芒乍现,正欲动手。

  话音落,李行乐把光球举起来,一股熟悉的伏魔剑灵气骤然炸开!

  天魄猛地震颤,竟主动缠上他的手腕,莹白光晕中,隐约浮现出两千年前南天门的残影。

  那时的战神手持伏魔剑,一剑刺穿魔君胸膛,剑气至今仍残留在天魄之中。

  魔君心口剧疼,既是旧伤被触动,也是宿命的反噬。

  他正欲强行夺魄,天魄却突然挣脱,化作流光冲向镇西归燕阁楼——那里,女娲后人近儿的圣洁灵气,正中和着伏魔剑的戾气。

  魔君紧随而至。

  阁楼内,近儿正轻抚天魄,见他进来,淡淡开口:“两千年前南天门一战,伏魔剑剑气入你心脉,如今天魄与战神转世羁绊,强行抢夺只会两败俱伤。”

  “还我天魄!”魔君周身魔气翻涌,却不敢真的动手——天魄若毁,他便再无机会取灵石救族人。

  “我可以帮你,但你需答应两件事。”近儿抬眸:“一是取天弦洞灵石时不伤永安镇百姓,二是放下与战神的千年恩怨,他如今已是李行乐,早已不记得前世纠葛。”

  魔君沉默良久,望着掌心与伏魔剑灵气纠缠的天魄,终究点头:“好。”

  近儿指尖凝起女娲灵力,缓缓渡入天魄,中和其戾气。

  此时,钱来客栈里的李行乐突然心口一悸,脑海中闪过模糊的战场残影,下意识喃喃:“南天门……伏魔剑……”

  阁楼内,天魄化作流光飞入魔君眉心,三魂七魄归位,旧伤竟在女娲灵力与伏魔剑残留灵气的交织下,隐隐愈合。

  魔君望着近儿,冷硬的眉眼松动:“多谢。”

  “你与李行乐的宿命,或许并非只有厮杀。”近儿浅笑,“灵石现世之日,便是你们宿命重逢之时。”

  魔君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他既已寻回天魄,便要尽快破除天闲洞的结界。

  次日清晨,街边薄雾还没散尽。

  李行乐就拽着陈阳站定了脚步。

  他眼睛一亮,突发奇想:“今儿个咱们给路人排忧解难怎么样?”

  陈阳摸不着头脑:“怎么个排忧法?”

  李行乐背着手故作高深:“算命。”

  两人自幼一同长大,陈阳从没听说他有这本事,忍不住嘀咕:“人家能信吗?”

  李行乐笑得狡黠:“信则有不信则无,算不准就当以卦会友,顺带骗杯酒喝。”

  正说着,楚越蔫头耷脑地从街角走过,脸上没了昨日的飞扬神采,反倒满是惶惶不安。

  李行乐斜睨了陈阳一眼,坏笑一声:“就他了。”

  陈阳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两步拦住楚越,装出一副关切模样:“这位兄台,脚步匆匆,莫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李行乐抱臂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惊悚:“我瞧着,你怕是撞鬼了吧?”

  楚越身子一僵,狠狠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地瞪着他:“你、你怎么知道?”

  李行乐挑眉,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势:“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明阴阳懂八卦,旁人知晓的我清楚,旁人不知的我也了然。撞鬼之人,眉宇间必有黑气缠绕——”

  他目光落在楚越脸上,故意拖长语调,“哎呀,不好!你这黑气还未消散,怕是邪祟缠得紧呐!”

  楚越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差点瘫倒,死死抓住李行乐的衣袖哀求:“大师救命!求求你救救我!我上有八十岁老娘,下有襁褓中的幼子,可不想就这么没命啊!”

  李行乐心里暗笑“有钱人果然惜命”,面上却故作凝重:“莫慌,我这就帮你拍散黑气。”

  说着,抬手就往楚越脸上连拍数掌,打得他鼻青脸肿,鼻血直流。

  李行乐揉了揉发麻的手,一本正经道:“你瞧,黑气这不就没了?”

  楚越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竟真的松了口气,可转瞬又揪起心:“那邪祟还会再来找我吗?”

  李行乐眼底闪过一丝坏笑,摇头道:“自然会。黑气虽散,邪祟已然入体,哪有那么容易脱身?”

  楚越惊骇欲绝,差点当场跪下:“那可如何是好?大师务必救我!”

  李行乐见他急得快要哭出来,心里的恶作剧念头稍稍收敛,指了指旁边桌案上一碗早已备好的黑狗尿:“把这个喝了,能驱体内邪气。旁人用黑狗血,我偏觉得黑狗尿更管用,你只管喝便是。”

  楚越虽面露难色,可求生心切,还是接过碗一饮而尽,那股腥臊味呛得他直皱眉,却硬是没吐出来。

  李行乐没想到他这般轻信,索性见好就收,继续一本正经地“指点迷津”:“邪气已除,还差最后一步——祭拜鬼神。你是不是从未敬过鬼神?”

  楚越愣了愣,老实点头:“平日里不信这些。”

  李行乐立刻“斥责”道:“难怪邪祟找上你!鬼神乃阎王所派,专管孤魂野鬼,你不敬奉,它们自然不护着你!”

  他憋着满肚子坏水,细细叮嘱:“回去后,在你家大门前跪下,对着四方磕头。记住,一定要磕得响亮,最好磕到破皮见血,才能显露出你的诚意,鬼神才会庇佑你,邪祟也不敢再靠近!”

  楚越对此深信不疑,心里暗道:“磕破头算什么?只要能让那邪祟彻底消失,不再纠缠,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李行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你尽管放心,有了鬼神庇佑,那邪祟定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敢来找你麻烦!”

  “多谢大师指点!” 楚越感激涕零,躬身后转身就往家狂奔,生怕耽搁片刻就惹得邪祟不满。

  他一走,李行乐和陈阳再也憋不住,扶着墙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李行乐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拉着陈阳:“走,咱们瞧瞧这蠢货怎么磕头去!”

  两人悄悄跟到楚家大门外,就见楚越真的双膝跪地,对着四方恭恭敬敬地磕起头来。

  他下手极重,额头“砰砰”撞在青石板上,没几下就红了一片,渗出血丝也不停歇,反倒越磕越用力,仿佛这样就能彻底驱散邪祟。

  李行乐和陈阳躲在街角,看着他那副狼狈又认真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

  李行乐连声道:“这楚越也太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