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本座的魂魄去哪里了》

  魔界。

  火山谷。

  地壳深处的轰鸣震彻寰宇,巨型火山口骤然撕裂,数万吨赤红岩块裹挟着烈焰冲天而起,粗壮的岩浆柱如挣脱桎梏的火龙,盘旋着直刺苍穹。

  炽热的光浪翻涌扩散,将铅灰色的天际染成一片血色殷红,浓黑的火山灰遮天蔽日,让整个魔界都笼罩在压抑的昏暗中。

  “哐当——”

  冰冷的玄铁面具被狠狠掷在焦黑的岩石上,碎裂成数片。

  魔君伫立在火山喷发的轰鸣声中,俊美却狰狞的面庞上神色千变万化,眼底翻涌着暴戾、不甘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我魔界子民,不该困死于此,受山火焚身之苦!”

  他低声嘶吼,声音被岩浆的咆哮掩盖,却字字铿锵。

  脚下的土地滚烫灼人,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远处传来子民们因火山喷发而发出的哀嚎——这景象,已在火魔界上演了千年。

  魔君攥紧双拳,指节泛白,心中立下血誓:定要带所有族人离开这炼狱,寻一片能安稳栖息的净土。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化作一缕凝实的黑烟,在狂风中穿梭疾驰,掠过千里焦土、万丈熔岩,最终落在一片荒芜山脉的隐秘山洞前。

  此洞名为天闲洞,洞内深处封印着一块女娲娘娘遗留的灵石。

  那灵石蕴含着磅礴的生命之力,不仅有疗伤的神器作用,更有净化浊气、重塑地域的神效,是魔君为族人寻找新家园的唯一希望。

  然而,洞口萦绕着一层淡金色的结界,流光溢彩间透着女娲娘娘当年布下的无上神力。

  魔君数次运起毕生魔力猛攻,结界却纹丝不动,反而反弹的力量让他气血翻涌。

  他望着那层看似薄弱却坚不可摧的防御,眸色沉沉——这是离开炼狱的最后一道屏障,亦是最难逾越的天堑。

  山洞外,风卷着火山灰呼啸而过,洞内,灵石的微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地等待着破局之人。

  浅草居的竹影摇得细碎,李行乐掀了柴门、扒了窗棂,里里外外搜了三遍,连陈阳的衣角都没见着。

  “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他一屁股坐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拎起石桌上的陶壶,咕咚咕咚倒了三大碗凉水灌下去,喉结滚动得飞快。

  日头渐渐西斜,院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陈阳依旧杳无音讯。

  “喝了三碗水都没回来……”李行乐咂咂嘴,眉梢拧起,“该不是早知道我要来,故意躲着吧?”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一道修长身影徐徐走来,瘦得像截青竹,立在门框边竟透着几分出尘的疏散。一身青衫洗得发白,却浆洗得平整,衬得他脸庞清秀,鼻梁高挺,那双黑眸亮得很,藏着股掩不住的机灵劲儿。

  正是陈阳。

  他抬眼瞥见院中坐着的李行乐,脚步一顿,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站住!”李行乐“腾”地站起身,嗓门拔高,“跑什么?”

  陈阳脚步一顿,一脸生无可恋地回过身:“我就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

  他实在不想与李行乐狼狈为奸,“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

  “说好的一起,哪能反悔?”李行乐撇撇嘴,一脸理所当然。

  陈阳垮着肩,摆出被逼无奈的模样:“非去不可?”

  李行乐斜睨他一眼,反问:“你说呢?”

  陈阳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点点头:“看来是躲不过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青石板路被夕阳晒得暖烘烘的。

  李行乐迈着大步,嘴里没个把门的:“都好几天没去偷看那寡妇洗澡了,害得我夜里都睡不着——那身子,少看一眼都觉得亏得慌!”

  “俗话说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陈阳急忙拉住他,一脸正色地劝说,“咱们都是君子,哪能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李行乐嗤笑一声,斜眼打量他:“你小子,永远一副假正经的样子。咱们是君子吗?”

  “当然!”陈阳斩钉截铁,胸膛挺得笔直。

  “什么君子,都是装的!”李行乐摆了摆手,“我见得多了,那些表面上正派高尚的,背地里指不定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陈阳一脸自信,梗着脖子道:“我可不是!君子三立、四不,五耻,我都做到了!”

  李行乐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忽然眼睛一亮:“还有一点你忘了——君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陈阳一愣,随即像是被激起了好胜心,径直走到李行乐面前,挺直了腰板:“那是自然。”

  李行乐搓了搓双手,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准备好了?”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君子,陈阳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闭了闭眼:“来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好小子,有志气!”李行乐心里嘀咕,让你装君子,今天非得把你打得爹娘都认不出!

  话音未落,他左一拳右一拳就招呼了上去,拳拳到肉。

  陈阳硬是咬着牙没躲,没过一会儿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破了皮,脸颊也高高肿起。

  打完了,李行乐还不解气,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从头发丝数落到底。

  “痛快!”李行乐叉着腰,大言不惭地叹气,“没想到毫无顾忌地打一顿、骂一顿,这么舒坦!”

  陈阳捂着肿得像猪头的脸,疼得龇牙咧嘴,心里把李行乐骂了八百遍——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半分情面都不留!他艰难地撑着墙站起来,声音含糊:“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能回家了吧?”

  看着他一瘸一拐往回走的背影,李行乐忽然有些懊悔:本来是想逼他承认自己是小人,跟着一起去的,这下倒好,人被打跑了,只能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