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相思无益云雨无凭-《硬塞来的少夫人,太夺魂了叭!》

  “奴婢刚从少夫人那儿过来,少夫人服毒自尽了......”

  东方煊目眦欲裂:“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怒吼一声,踉跄着朝房间飞奔,始终不相信夫人已死。

  卫宣也同样不可置信,愣在原地,但见小婵眼泪哗哗地,他信了,心里狠狠打抱不平。

  少夫人,你糊涂,为了这么个人自尽,太糊涂了。

  房内,东方煊径直扑在床榻女子身上:“夫人!夫人!你醒醒!”

  见沈安离一动不动,他回头怒吼:“传太医!”

  小婵方跟着跑进来,弯腰喘着气道:“公子,已经传了太医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床榻上,沈安离一动不动,一身水绿衣衫,乌发散开着。除了额头那片红肿的伤口外,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已没了气息。

  “夫人,你醒醒,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求夫人醒来。”

  东方煊不可置信,不停地晃着她,追悔莫及。但狠狠攥着她的手腕,却觉察不到半点脉搏跳动,东方煊眼底逐渐猩红。

  “是夫君的错,一切都是夫君的错,只要夫人醒来,要夫君做什么都可以。”

  小婵未曾想到东方煊反应会这么强烈,想起少夫人的吩咐,她有些于心不忍,要拿出来吗?

  会不会太残酷了些?

  但小姐自有小姐的道理,小婵仅仅犹豫了一瞬,便取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公子,这是少夫人临终前留给您的。”

  那是一封信,上面写着东方煊亲启,字迹娟秀,的确夫人手书,他手指颤抖着打开信封。

  随着信纸抽出,掉出一枚碎了的玉佩。

  还未看信,东方煊眼泪已瞬间从眼眶溢出,那是夫人送他的玉佩,可见夫人伤透了心。

  借着灯笼昏黄的烛光,看完信中内容,东方煊跪在床前,泣不成声:“夫人,夫君错了,是夫君害了你,对不起夫人......”

  小婵悄悄瞥了眼信,再次红了眼眶,难怪公子这么伤心。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初春相遇,如今春日已过,你我缘分已尽。

  此后相思无益,锦帐云雨无凭。

  天上地下,再不相逢。】

  到底姑爷对小姐,不可能没有一丝情意的,天上地下再不相逢,实在绝情。

  詹淑台,听到小凌禀报,祁淑如当头一棒,大脑嗡嗡半晌。

  待反应过来后,心中如惊涛骇浪砸下,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夫人!”

  东方詹连忙扶住了她,却也被这消息惊到脸色发白,比他打仗听到敌兵压境还要骇然。

  祁淑强撑起身子哽咽道:“走,去看看离儿。”

  “她不可能死了,怎么会死了?白日里还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没了?”

  “晌午我还劝她多想想要什么赏赐,怎么还是想不开?我的离儿......”

  祁淑一路哭着赶到离瑄阁时,门外已经跪了一片,丫鬟小厮和嬷嬷们皆在低头抹泪,不敢大声哭,怕惊动不远处的空月轩。

  黄玉昭有孕在身,听了半晌故事,疲困得早,如今已入睡。

  下人们聚在院里,一边哭一边忐忑,既替二少夫人惋惜,又替大少夫人担忧。

  若她得了消息得多伤心?也不知会不会哭伤身子?

  祁淑本想差人去隔壁院叫煊儿那个孽障,进来却发现他正跪在沈安离床前,痛哭流涕,犹如孩提。

  “你明明心里有她,为何还要这么伤害她?”祁淑指着他边哭边骂:“都是你这个畜生,害死了离儿!”

  她抬起脚便往东方煊身上踹,东方詹连忙拉住了夫人,摇头劝解:“夫人别再说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东方詹知道,东方煊已经知道错了。

  当年宣武侯府被诬陷造反,圣上要求长公主与他和离,切割关系,他也是如此痛不欲生,埋头大哭。

  离儿是煊儿亲手害死的,他的痛苦只会有过之无不及。

  “煊儿,你干什么去?!”

  忽然东方煊推开一路的人冲了出去,东方詹见状大喝:“拦住他!”

  卫宣连忙跟上,奈何他没公子功夫好,何况他现在疯子一样,更追不上了。

  不多时,东方煊神色冷冷地回来,声音似地狱传来。

  “你们都出去,我要与夫人单独相处。”

  小婵不知他要做什么,但想来刚才哭得那么真切,应该不会再补两刀吧?

  东方詹大概知道儿子是想忏悔,便吩咐众人退下,又拉着祁淑在庭院坐下。

  东方煊关上房门,又落了栓,在沈安离床榻前缓缓跪下:“夫君欠夫人太多,负荆请罪不足以平夫人之恨,今日夫君便用血一点一点偿还。”

  说着东方煊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映着昏黄的烛光,锋利的匕首发出森寒的光。

  “第一次,夫君不该在洞房花烛夜,留夫人一人沐浴,害夫人高烧,更不该在夫人贴来时,踹夫人一脚。”

  话毕,他眸光一紧,转动手腕,猛地将匕首划向大腿。

  一阵剧痛袭来,他未吭一声。

  右腿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朱红色的罗汉床上,又缓缓流下。

  他咬牙忍着痛,苦笑了下:“是这条腿踹的,它罪有应得。”

  他再次提起一口气:“第二次,夫君不该提出让夫人做晚膳,将夫人逼到崩溃痛哭,当晚又对夫人粗鲁。”

  这一次,他抬手划在左手手臂上,鲜血顺着手指流下,在地上渐渐汇聚,而右腿边的伤口,已汇成血泊。

  他狠狠攥拳忍着,手臂青筋暴起,额头细汗汇聚成珠:“第三次不该在月登阁对夫人无礼,又害夫人在林中受到惊吓。”

  随后一刀划在左腿,又是一片鲜血汩汩而出,蓝色衣袍已被血水汗水浸透,痛意尚不能阻止他,哪里会注意到衣裳黏腻的触感。

  见东方煊迟迟不出来,祁淑又担忧起来,想起他方才视死如归的神情:“莫不是要......以死谢罪?”

  东方詹眼神猛然一震,起身龙攘虎步地走了过去。

  他重重敲门:“煊儿?”

  无人回应。

  房内,东方煊面色苍白,声音也渐渐变弱:“第四次,不该提纳妾伤夫人的心。”

  本以为夫人不在意夫君,今日才知,夫人竟爱的这么深。

  这个念头令他愧疚更甚,一刀扎在了腹部。

  匕首拔出,血似喷泉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