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敛息蛰伏 初入战场-《废脉?我以诸天星辰正道》

  断崖之上,夜风带着未散的血腥气与那丝冰冷的幽香,刮过柳浩汗湿的衣襟,激起一阵寒颤。

  他瘫在冰冷的岩石上,像一条离水的鱼,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五脏六腑针扎似的疼。经脉里,冰碴与烙铁的感觉仍在交替肆虐,那是被强行灌注又粗暴炼化后留下的残迹。吞噬漩涡倒是安分了些,依旧缓缓旋转,传达着一种意犹未尽的“饥饿”感,对那离去的“太阴源髓”念念不忘。

  荒谬,恐怖,还有一丝……极度微弱却真实不虚的修为精进。

  他艰难地抬起手,看着那枚静静躺在掌心的黑色戒指。触感冰凉,沉甸甸的,仿佛吸纳了周遭所有的光线,黑得深邃,看不透半点虚实。

  这算什么?卖身钱?还是封口费?

  他尝试着调动一丝残存的、刚刚被淬炼得凝实了些的星力,小心翼翼探入戒指。

  没有预想中的阻碍,心神轻易沉入其中。

  里面空间不大,孤零零地放着两样东西:一小堆色泽暗淡、但蕴含的星辰之力却远比下品灵石精纯磅礴的矿石——中品星元石!粗略一扫,至少有二三十块!

  柳浩的心脏猛地一跳。

  对于柳家子弟而言,每月能领到的修炼资源也不过两三块下品星元石。这堆中品星元石,价值足以让族中长老都眼红!

  而另一样东西,则是一枚薄薄的黑色玉片,触手温润,表面光滑,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

  柳浩尝试将心神沉入玉片。

  轰!

  一段信息洪流冲入脑海,并非完整的星诀或星技,而是一门极其古怪的秘术——【敛息术】。

  这秘术并非隐藏修为那般简单,其核心奥义,竟是模拟、伪装自身星魂的气息!修炼至大成,甚至能完全改变星魂表现出来的特质,以假乱真!

  柳浩瞬间明悟。

  那女人……她不仅需要“鼎炉”,还需要这个“鼎炉”能活下去,不至于因为身怀诡异星魂而早早被人盯上或者切片研究。这【敛息术】和星元石,是报酬,更是投资,或者说……是为了保证下次还能找到他这个“工具”?

  一股屈辱感混合着现实的冰冷,涌上心头。

  但他很快压下这股情绪。活着,才有资格谈尊严。这秘术,来得太及时了!

  他现在的“微尘”星魂就是个笑话,是个人都能踩一脚。若吞噬星辰的气息暴露,等待他的绝不是天才的礼遇,而是无穷无尽的窥伺与灾难。

  必须练!立刻!马上!

  他挣扎着坐起,不顾浑身酸痛,捏起一块中品星元石。精纯的星辰之力涌入体内,迅速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带来的舒爽感几乎让他呻吟出声。

  同时,他心神沉入识海,依照【敛息术】的法门,开始引导吞噬星辰的力量。

  过程比想象中更艰难。那漆黑漩涡霸道而骄傲,极不情愿被约束和伪装。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精神力的急剧消耗让他头痛欲裂。

  但他骨子里那股被羞辱后压下的狠劲彻底爆发出来。一次不行就十次,十次不行就百次!嘴角再次溢血,他却浑然不顾,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与那漩涡的拉锯战中。

  终于,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那狂暴的吞噬气息猛地一敛,变得晦涩、微弱,最终,彻底模拟出了那日测试石碑上“微尘”星魂的废物质感!

  成功了!

  柳浩长长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瘫倒在地,虽然疲惫欲死,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

  天色大亮。

  柳浩拖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身体,走下断崖,回到柳家。

  一路上,指指点点和毫不掩饰的嘲笑声如影随形。

  “看,那不是‘微尘’少爷吗?” “脸皮真厚,居然还敢回来。” “听说昨天林仙子亲自来退婚,就用一枚下品灵石,哈哈!” “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自觉,赶紧自己滚出家族算了,省得浪费粮食。”

  柳浩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那双低垂的眼眸深处,一点冰冷的火焰静静燃烧。

  他径直走向家族膳堂。一夜煎熬,又修炼了敛息术,他早已饥肠辘辘。

  膳堂里人声鼎沸。看到他进来,喧闹声顿时一静,随即是更加放肆的哄笑和鄙夷的目光。

  他默默走到领取饭食的窗口。负责分发食物的,是管事柳三的一个远房侄子,平日里就没少刁难他。

  今日,那家伙更是眼皮都懒得抬,随手舀了半勺几乎看不见米粒的稀粥,又抓了两个硬得能砸死人的黑面馍馍,粗鲁地丢进柳浩的碗里,汁水溅了他一手。

  “喏,废物的饭食。”语气充满了轻蔑。

  “怎么?嫌不好?”那家伙叉着腰,声音提高八度,“一个微尘星魂的废物,给你吃的就不错了!还真当自己是以前那个少爷?爱吃不吃,滚!”

  话音未落,旁边一个身影挤了过来,是经常跟着柳鸣厮混的一个旁系子弟,名叫柳三狗。他直接将柳浩挤开,把自己碗递过去,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哥,给我多来点肉,正长身体呢!”

  分发食物的家伙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给他打了满满一勺稠粥,还加了一大块卤肉。

  柳三狗得意地瞥了柳浩一眼,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他一下:“挡什么道,废物!”

  柳浩被撞得一个趔趄,碗里的稀粥洒出大半。

  忍无可忍!

  就在柳三狗得意洋洋转身要走的那一刻,柳浩动了。

  他猛地踏前一步,左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柳三狗端着碗的手腕,用力一捏!

  “哎哟!”柳三狗吃痛,惨叫一声,手腕一软,那碗滚烫的稠粥和卤肉眼看就要扣在他自己身上。

  但柳浩的动作更快!右手后发先至,稳稳托住了碗底,手腕巧妙一旋,竟将那满满一碗粥肉,原封不动地接回了自己手中!

  动作行云流水,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柳三狗和那个分发食物的家伙。

  柳浩端着那碗原本属于柳三狗的、冒着热气和肉香的粥,冷冷地看着面前两人。

  “你!你这废物!敢抢我的……”柳三狗反应过来,顿时暴怒,另一只手握拳就朝柳浩面门砸来。他觉醒的是凡品中级的“石肤”星魂,虽然垃圾,但力气比普通人大不少。

  柳浩眼中寒光一闪。

  他并未动用那丝微薄的星力,仅仅是凭借昨夜被那阴寒能量和吞噬漩涡淬炼过的身体力量,侧身轻松避开拳头,同时右脚悄无声息地探出,在柳三狗脚踝处轻轻一绊!

  “噗通!”

  柳三狗受力不及,加上被绊,整个人失去平衡,狼狈万分地向前扑去,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下巴重重磕在青石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顿时满嘴是血,哼哼着半天爬不起来。

  整个膳堂,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落在柳浩身上。

  这个废物……动作什么时候这么快了?力气好像也变大了?居然能一下放倒柳三狗?

  虽然柳三狗也是废物,但好歹比“微尘”强啊!

  柳浩看都没看地上哼哼的柳三狗,端着那碗粥,走到一旁空的桌子坐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那分发食物的家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柳浩抬头冷冷瞥了一眼,那眼神冰寒刺骨,竟让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心里莫名一颤。

  膳堂里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没人再大声嘲笑,窃窃私语也消失了。众人默默地吃饭,目光却不时瞟向那个安静吃饭的“微尘”少年。

  柳浩很快吃完,将空碗放下,起身,目不斜视地走出膳堂。

  刚走出没多远,一个身影挡在了前面。

  是柳鸣。他抱着双臂,脸上带着戏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打量着柳浩。

  “哟,这不是我们的‘微尘’大少爷吗?听说刚才在膳堂很威风啊?”

  柳浩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体内的吞噬漩涡微微旋转,【敛息术】完美运转,表现出来的,依旧是那废物资质。

  “看来,昨天林雪薇退婚,没把你彻底打垮?”柳鸣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恶意,“也是,脸皮不厚,怎么好意思活着呢?不过我很好奇……”

  他目光扫过柳浩的身体:“摔下悬崖居然没死成,是不是在下面捡到什么宝贝了?不然,哪来的力气欺负人?”

  柳浩心中猛地一凛。

  柳鸣果然起了疑心!昨夜他离去后,柳鸣肯定去崖底查看过!虽然那女子和自己应该都没留下明显痕迹,但自己“坠崖未死”本身就惹人怀疑。

  绝不能暴露!

  他脸上适时地露出屈辱和愤怒,握紧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低吼道:“柳鸣!你别欺人太甚!我什么都没捡到!”

  这副被羞辱后无能狂怒的样子,恰到好处。

  柳鸣眼中的疑窦稍减,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鄙夷和不耐烦。他就知道,一个微尘星魂的废物,能有什么奇遇?走了狗屎运没摔死罢了。

  “废物就是废物。”柳鸣失去了兴趣,冷哼一声,“滚远点,看着碍眼。”

  他一把推开柳浩,扬长而去。

  柳浩被他推得后退两步,低着头,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机。

  直到柳鸣走远,他才缓缓抬起头,望向家族库房的方向。

  按照族规,觉醒星魂的子弟,每月都可领取固定的修炼资源。以前他天赋尚可,资源虽不多,但从未短缺。如今……

  他需要星元石,需要资源!那女人给的中品星元石不能轻易动用,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来源。家族的份额,他必须去拿回来!

  哪怕只有一块下品星元石,那也是他应得的!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库房走去。

  库房门口,管事柳三正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喝茶。

  看到柳浩过来,他眼皮懒懒一抬,又垂了下去,慢悠悠地吹着茶水:“什么事?”

  “柳管事,我来领取这个月的修炼资源。”柳浩平静道。

  柳三嗤笑一声,放下茶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资源?什么资源?你一个微尘星魂,要什么修炼资源?喂给灰尘吗?浪费!”

  “族规规定,觉醒星魂者,皆有份额。”柳浩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

  柳三脸色沉了下来,站起身,指着柳浩的鼻子骂道:“小废物,给你脸了是吧?还敢拿族规压我?老子告诉你,你的份额,以后都没有了!家族不养吃白饭的垃圾!滚!”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柳浩脸上。

  柳浩看着他那张肥腻而傲慢的脸,看着那根几乎戳到自己鼻尖的手指。

  然后,他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柳管事,你克扣家族子弟修炼资源,中饱私囊,这笔账,若是我捅到执法堂,不知你还能不能坐在这里喝茶?”

  柳三的脸色骤然一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杂种,你敢血口喷人!”

  “东街新纳的妾室,西市新买的宅子……”柳浩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柳三的心窝,“柳管事,你觉得,执法堂会不会有兴趣查一查,你一个外姓管事,哪来那么多钱?”

  这些事,是他以前无意中听父亲提起的闲话,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刀!

  柳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颤抖地指着柳浩,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眼中的轻蔑和傲慢消失了,只剩下惊惧和难以置信。

  这个废物……他怎么知道的?!

  周围偶尔有路过的族人好奇地看过来。

  柳三冷汗涔涔,死死盯着柳浩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他不敢赌!执法堂那群铁面无私的家伙若真查起来……

  他猛地一甩袖子,咬牙切齿地低吼:“好!好你个柳浩!给你!拿去!”

  他转身钻进库房,很快又出来,将一个粗糙的小布袋狠狠砸向柳浩,里面装着三块灰扑扑的下品星元石。

  “拿着你的石头,滚!以后别再让老子看见你!”柳三压着声音,充满怨毒。

  柳浩接住布袋,看都没看柳三那扭曲的胖脸,转身离开。

  走出很远,他还能感受到背后那毒蛇般的目光。

  他握紧了手中那三块劣质的下品星元石,指尖冰凉。

  这点资源,杯水车薪。

  但这是一个开始。

  他抬起头,看向凤临城中心的方向,那里高耸的星塔直插云霄。

  星塔之内,连接着……诸天星辰战场!那是所有星魂者历练、争夺机缘的所在!

  风险巨大,死亡率极高。

  但也是最快提升实力,获取资源的地方!

  “微尘”的伪装已经完成。

  吞噬的饥饿在蠢蠢欲动。

  他需要更多的“太阴源髓”,更需要无尽的星辰之力来喂养那贪婪的漩涡。

  星辰战场……

  柳浩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