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诡异的童谣-《盗笔:我的阿尼玛格斯是麒麟》

  他话没说完,主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燕红阴沉着脸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酒葫芦,她先狠狠剜了红念安一眼,然后目光扫过双胞胎,眉头皱得更紧。

  “红念安,你当我这是客栈?还拖家带口来?”

  红念安没接话,径直走向主屋。

  “有事问你。”

  “我跟你没话!”

  燕红想拦,但红念安已经侧身进了屋,她骂了句脏话,跟了进去,反手重重关上了门。

  黎蔟和双胞胎被关在门外,乔治和弗雷德好奇地打量着院子里的装饰和黎蔟的惨状,听完他带着哭腔控诉自己的悲惨遭遇。

  “酷毙了!”

  弗雷德吹了声口哨,拍了拍黎蔟的肩膀。

  “听起来比珀西的办公室工作带劲多了!”

  “就是有点……呃,不太体面。”

  乔治捡起地上石臼边掉落的一只还在蹬腿的甲虫,饶有兴致地观察。

  黎蔟欲哭无泪。

  “你们根本不懂……”

  这时,主屋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主要是燕红那尖利拔高的怒骂。

  “……你少给我得寸进尺!你真当我这是慈善堂还是百事通?!”

  “……命?谁的命不是命?老娘自己的命都顾不过来!少拿那些破事来烦我!”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古哀牢国早烂在泥巴里了,关我屁事!”

  断断续续的骂声持续了十几分钟。才渐渐停歇,房门打开,红念安走了出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嘴唇抿得更紧了些,燕红跟在她身后,脸色铁青,紧紧闭着嘴唇,一副打死也不再开口的模样。

  红念安没再逼问,只是平静地对乔治和弗雷德说。

  “在这里住两天。”

  这一住,就是两个星期,燕红彻底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像防贼一样防着红念安,尤其不让她靠近自己储酒的地方,她甚至改变了习惯,每天只喝一点点酒,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而警惕的状态。

  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红念安的耐心好得惊人,她什么都不问,只是偶尔会在院子里,用带来的小银壶,慢条斯理地温一小壶酒,那酒香极其特别,清冽中带着绵长的醇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果香,随风飘散,勾得人心里发痒。

  对于嗜酒如命的燕红来说,这无异于一种残酷的刑法,尤其是看到乔治和弗雷德变着花样用魔法让酒香更浓郁,更扑鼻之后,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红念安那边飘。

  在这样无休止的摧残下,燕红紧绷的弦,终于 在一天晚饭后断了,红念安无意中将那小壶酒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自己则借口查看黎蔟的功课离开了,酒香袅袅,无孔不入。

  半个小时后,红念安回到院子,石桌上的银壶已经空了,燕红坐在旁边的竹椅上,脸颊酡红,眼神迷离,抱着空酒壶,正低声哼着一段古怪的调子。

  红念安静静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力量。

  “燕红姐,古哀牢国,除了九隆和沙壹的传说,那些壁画……还有什么?”

  燕红醉眼朦胧地看了她一会儿,嘿嘿笑了两声,舌头打结。

  “不……不知道……啥也不知道……”

  “那你在念什么?”

  红念安侧耳倾听。

  燕红咂咂嘴,断断续续地哼起一支调子古怪,发言晦涩的童谣。

  “倒影的庙,踩着天……骨头开花,向神献……”

  “蛇褪了皮,变成人……人剥了骨,学蛇爬……”

  “灵泉的水,逆着流……白玉的胎,血里捞……”

  “去了魂,锁了魄……才能摸到……真正的宝……”

  声音嘶哑,带着醉后的含混,但那股子阴森诡异的劲儿却透了出来。

  红念安瞳孔微缩,抓住她的肩膀。

  “那童谣哪里来的?倒影的庙,白玉的胎是什么?在哪里?”

  燕红醉得厉害,被她晃得有些不耐,嘟囔着。

  “你他妈的……不会自己去……去找啊……就……就在缅甸和印度的交界处……嗝,找……找……”

  话没说完,她头一歪,彻底醉死过去,鼾声响起。

  红念安缓缓松开手,站起身,月光洒在她清冷的脸上,映出一片冰寒的明澈。

  她回头,看了一眼凑过来的双胞胎和一脸懵懂的黎蔟。

  “收拾东西。”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清晰而冰冷。

  “咱们这次要出远门了。”

  印度东北部与缅甸接壤的边境地带,仿佛是世界的褶皱处,闷热、潮湿、无序。山峦是泼墨般的浓绿,层层叠叠,终年缠绕着乳白色的雾气,道路在这里失去了明确的定义,时而是颠簸的土路,时而又变成泥泞的丛林小径,空气里饱和着植物腐烂的甜腥气,泥土的土腥味,以及远处村落飘来的,混杂着香料和烟火气的陌生味道。

  红念安带着乔治和弗雷德,已经在这片区域辗转了数日,他们根据燕红的线索,以及一些零碎的民间传闻,最终将目标锁定在几个保有古老传统的那加人村落。

  那加人,红念安在模糊的记载中读到过,是这片山地古老的部落民之一,某些支系以勇武和独特的装饰闻名,她需要找 是那些俯视后摆装饰着象征性尾巴,耳垂上戴着沉重象牙耳饰的古老支系长老或祭司,他们可能还记得祖先口耳相传的只言片语。

  但希望很快就变成了失望,他们找到的村落,要么对古哀牢国一词茫然摇头,要么年长的祭司叹息着说,那些旧事,早在战乱和迁徙中遗失了,偶尔有老人听到倒立的庙、人骨这样的词汇,脸上会闪过难以掩饰的惊惧,随即紧紧闭上嘴,不肯多说一个字。

  线索像手中的沙,越用力握,流失得越快,乔治和弗雷德最初的兴奋被疲乏和挫败取代,连恶作剧的心思都淡了不少,红念安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底的沉寂越来越深,像结冰的湖。

  某个中午,他们来到一个位于缓坡上的边境小镇,这里更嘈杂,各色人种混杂,简陋的店铺挂着褪色的招牌,贩卖着从印度纱丽到缅甸玉石各种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