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前的喧嚣与混乱，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长安。王舜被司隶校尉甄邯当场拿下，其党羽或被捕或潜逃，北军系统在“辟邪仪”的白光与皇帝突然现身的双重冲击下，陷入短暂的群龙无首与内部清洗。王莽在阿远和甄邯精锐的护卫下，以伤重需静养为名，并未立刻举行大朝会，而是直接入驻了未央宫深处一座早已秘密清理出来的偏殿——宣室殿。
此举意在避开可能残余的暗杀与干扰，同时，宣室殿距离沧池最近，便于下一步行动。
殿内，药香与陈旧宫殿特有的木香混合。王莽半倚在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灼灼。刘秀坐在一旁，面前摊开着那张兽皮地图和龟甲，指尖在上面缓缓移动，感应着脚下大地深处那虽已沉寂、却依旧残留着庞大能量痕迹的沧池节点。阿远与仅存的四名龙雀卫守卫在殿门及关键位置，甄邯则在外布置防线，清查宫禁。
“陛下，王舜已被打入诏狱，但他牙关紧咬，只言片语不肯透露，状若癫狂，偶尔清醒时，眼中只有恐惧。”甄邯入内禀报，眉头紧锁，“北军各部暂由几位资历较老、且今日在宫门前受‘辟邪仪’影响较小的中郎将共同署理，但军心不稳，需尽快任命新的大将军稳定局面。”
王莽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却清晰：“北军事务，暂由甄卿你与几位可靠将领共同协理，严加管束，无朕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当务之急，非在军中，而在脚下。”他目光扫向地面。
甄邯会意，肃然道：“臣已派可靠之人封锁沧池周边，禁止任何人靠近。只是……那池水自那夜地动后，颜色愈发幽深，寒气逼人，寻常兵卒靠近便觉心神不宁。”
“那是残余能量的影响。”刘秀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疲惫，“核心虽毁，但其扎根甚深，污秽能量淤积，如同毒疮虽去，脓血尚存。需彻底净化，否则遗祸无穷，亦可能被‘黄天’残党利用，死灰复燃。”
王莽点头，这正是他所担心的。昆仑之眼依旧高悬，长安的隐患必须根除。他看向自己带来的那个简陋工具箱——里面是剩余的净化晶石碎片、铜丝、磁石以及几个改进版的“辟邪仪”原型。
“光靠‘辟邪仪’的力场笼罩和玉璧的温和净化，速度太慢，范围也有限。”王莽沉吟道，“需要一种更高效、更彻底的方法……物理上的‘冲刷’与能量上的‘中和’相结合。”
他脑中浮现出前世所知的水处理技术、流体力学原理。“沧池乃活水，连接宫外水系。若能引导活水，形成特定流速和流向的‘漩涡’或‘湍流’，利用水流本身的剪切力搅动、稀释池底淤积的污秽能量，同时，在关键位置布置强效的‘辟邪仪’阵列，释放净化波动……”
他拿起炭笔，在纸上快速勾勒起来：“看，如果我们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点了点地图上沧池的几个进水口和出水口，“利用沙袋、木板临时改造，缩小过水断面，增加流速……在这里，池心位置，利用舟船悬浮安置一个大型的‘辟邪仪’核心，作为能量源……再在池底关键节点，预先埋设这些净化后的晶石碎片，作为接收和放大单元……形成一个覆盖整个池域的‘活水净化场’！”
刘秀看着草图，眼中异彩连连：“陛下此法……暗合天道循环、水流不息之理！以自然之力，辅以人为引导，大善！秀可凭感应，精准定位池底能量淤积最重之处，以及最适合埋设晶石、引导水脉的节点！”
阿远和甄邯虽然对什么“流体力学”、“剪切力”听得云里雾里，但见陛下与刘先生都如此肯定，顿时信心大增。
“只是……”甄邯提出难题，“沧池乃宫苑禁地，大规模动土引水，工程不小，如何能瞒过众人耳目？且若动静太大，恐惊动残余妖人。”
“不必大动干戈。”王莽成竹在胸，“我们不需要永久工程，只需临时改道，持续数个时辰即可。动用绝对可靠的人手，趁夜进行。对外可宣称……陛下梦感池神不安，故行禳灾祈福之法，净化池水。甄卿，你司隶校尉府中，可有精通水利工巧的可靠之人？”
甄邯略一思索：“有！臣麾下有一名都官从事，名曰孙堪，其父曾为将作大匠丞，精通土木水利，为人耿介，可当此任！”
“好！即刻密召孙堪！阿远，你带两人，协助孙堪，依朕草图，准备所需物料，入夜即动工！”王莽雷厉风行。
夜幕降临，未央宫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沧池周边被甄邯的亲信里三层外三层严密把守。孙堪果然是个干才，见到王莽那融合了现代流体力学概念的草图，虽觉奇诡，但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窍，眼中露出钦佩之色，立刻指挥人手，利用沙袋、木板、甚至宫中废弃的帐杆等物，开始对沧池的几处水道进行极其精准的临时改造。
王莽在刘秀和阿远的搀扶下，亲自来到池边督战。初春的夜风依旧寒冷，池水在月光下泛着幽黑的光泽，靠近了便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寒和精神层面的压抑。
刘秀闭目凝神，指尖泛起微光，不断指点着池底能量节点的位置。龙雀卫们按照指点，乘坐小舟，将一块块净化后的晶石碎片，用特制的石匣封装后，小心沉入指定位置。
孙堪则指挥着人手，不断调整着水道的狭窄程度，测量着水流速度。很快，原本平静的池面开始出现变化，水流在人为引导下，逐渐加速，并在池心区域形成了一个缓慢但持续旋转的漩涡！
“陛下，水流已成！”孙堪抹了把汗，回禀道。
王莽点头，对阿远示意。阿远与另一名龙雀卫，抬着一个明显加大、结构也更复杂的“辟邪仪”核心装置，登上一条坚固的小舟，缓缓划向池心漩涡之上。
当小舟稳定在漩涡中心时，阿远按照王莽事先教导的方法，将自身内力缓缓注入装置基座的一个特定接口。
“嗡——！”
比宫门前那次更加低沉、更加宏大的嗡鸣声响起！加大版的“辟邪仪”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白光！那光芒如同实质的水银，倾泻而下，与池心漩涡融为一体！
紧接着，沉在池底各处的晶石碎片仿佛被瞬间激活，同时亮起柔和的白色光点，与池心的主光柱遥相呼应！无数道细微的能量光束在水中交织，形成一个覆盖整个池底的光网！
“轰隆隆……”
池水仿佛沸腾了！但不是因为热量，而是因为能量与物质的激烈冲突！幽黑的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无数黑色的絮状物、粘稠的污秽能量被高速旋转的水流从池底卷起、撕碎、稀释！同时，白色的净化光芒如同无数把细小的光剑，穿透水流，精准地湮灭着那些被搅动起来的负面能量！
整个沧池，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正在进行着激烈化学反应的坩埚！污秽被冲刷，能量被中和！
池边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始作俑者王莽，也被这宏大的场面所震撼。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将科学原理与这个世界的能量规则结合应用，效果远超预期！
刘秀站在王莽身边，感受着那迅速消退的阴寒与压抑，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淡淡笑容：“陛下……此法……堪称造化之功……”
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池水的浑浊度开始下降，颜色逐渐恢复正常水体的青碧色，那股令人不适的阴寒气息也几乎感觉不到了。加大版的“辟邪仪”核心光芒渐渐黯淡，最终熄灭。
净化，完成了。
孙堪指挥人手撤去临时水坝，恢复水道原状。池水缓缓恢复平静，月光洒下，波光粼粼，再无之前的诡异。
王莽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袭来，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心中却充满了振奋。他证明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大功告成，准备返回宣室殿时，一直凝神感应的刘秀，忽然“咦”了一声，目光投向沧池对岸，那片紧挨着池水、名为“渐台”的水榭。
“陛下……不对……池底主要污秽已清，但渐台之下……似乎……还有一处极其隐晦的……能量反应……非常微弱，但……本质极高……仿佛……是某种‘信标’……或者……‘备份’……”
王莽的心猛地一紧！还有漏网之鱼？
他立刻下令：“甄卿，立刻封锁渐台！阿远，随朕和文叔过去看看！”
渐台是未央宫中一座精美的水上建筑，由长长的回廊与岸边相连。此时已被司隶兵卒严密把守。
王莽等人踏上回廊，走向水榭。越是靠近，刘秀的感应越是清晰。
“在水下……基座下方……不是能量节点……更像是一个……密封的……容器……”
王莽示意阿远。阿远毫不犹豫，脱下外袍，一个猛子扎入了尚带寒意的池水中。片刻之后，他浮出水面，手中捧着一个一尺见方、通体由某种非金非玉的黑色材质制成、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缝隙的盒子！
那盒子一出水，王莽怀中所剩无几的净化晶石碎片，竟然再次发出了微弱的共鸣震动！
盒子被迅速带回宣室殿。众人围着这个神秘的黑色盒子，束手无策。它浑然一体，找不到任何开口或机关。
“材质……从未见过……”孙堪仔细检查后摇头。
刘秀尝试感应，眉头紧锁：“里面……似乎封存着……一滴……液态的……能量……极其精纯……但也……极其危险……感觉……很像……‘阴钥’的本质……”
王莽心中一动，联想到“阳钥”碎裂时逸散的黑烟。难道这是“阴钥”核心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种备份或种子？
他尝试将一丝气运探向黑盒。
就在气运接触盒体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黑盒光滑的表面，突然如同流水般波动起来，浮现出无数细密复杂的、与龟甲符号同源的纹路！纹路中心，缓缓凸起一个形状奇特的凹槽。
那凹槽的形状……王莽只觉得无比眼熟！
他猛地想起刘秀之前的呓语，想起那西域异人戴着手套的右手，想起王舜怀中碎裂之物……
“至亲之血……钥匙孔……”他喃喃自语，一个惊人的猜想浮上心头。
这黑盒，才是真正的、最终的“钥匙孔”！而开启它的“钥匙”，恐怕真的需要……某种特定的血脉！
难道“黄天”的首脑，竟与皇室……？
王莽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死死盯住那个变幻不定的凹槽，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真相，似乎就在这个盒子之中。
但打开它，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超想象。
宣室殿内，灯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而惊疑的面庞。
这个从沧池深处挖出的黑盒，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又会将他们的命运，引向何方？
此举意在避开可能残余的暗杀与干扰，同时，宣室殿距离沧池最近，便于下一步行动。
殿内，药香与陈旧宫殿特有的木香混合。王莽半倚在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灼灼。刘秀坐在一旁，面前摊开着那张兽皮地图和龟甲，指尖在上面缓缓移动，感应着脚下大地深处那虽已沉寂、却依旧残留着庞大能量痕迹的沧池节点。阿远与仅存的四名龙雀卫守卫在殿门及关键位置，甄邯则在外布置防线，清查宫禁。
“陛下，王舜已被打入诏狱，但他牙关紧咬，只言片语不肯透露，状若癫狂，偶尔清醒时，眼中只有恐惧。”甄邯入内禀报，眉头紧锁，“北军各部暂由几位资历较老、且今日在宫门前受‘辟邪仪’影响较小的中郎将共同署理，但军心不稳，需尽快任命新的大将军稳定局面。”
王莽摆了摆手，声音虚弱却清晰：“北军事务，暂由甄卿你与几位可靠将领共同协理，严加管束，无朕手令，一兵一卒不得擅动。当务之急，非在军中，而在脚下。”他目光扫向地面。
甄邯会意，肃然道：“臣已派可靠之人封锁沧池周边，禁止任何人靠近。只是……那池水自那夜地动后，颜色愈发幽深，寒气逼人，寻常兵卒靠近便觉心神不宁。”
“那是残余能量的影响。”刘秀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疲惫，“核心虽毁，但其扎根甚深，污秽能量淤积，如同毒疮虽去，脓血尚存。需彻底净化，否则遗祸无穷，亦可能被‘黄天’残党利用，死灰复燃。”
王莽点头，这正是他所担心的。昆仑之眼依旧高悬，长安的隐患必须根除。他看向自己带来的那个简陋工具箱——里面是剩余的净化晶石碎片、铜丝、磁石以及几个改进版的“辟邪仪”原型。
“光靠‘辟邪仪’的力场笼罩和玉璧的温和净化，速度太慢，范围也有限。”王莽沉吟道，“需要一种更高效、更彻底的方法……物理上的‘冲刷’与能量上的‘中和’相结合。”
他脑中浮现出前世所知的水处理技术、流体力学原理。“沧池乃活水，连接宫外水系。若能引导活水，形成特定流速和流向的‘漩涡’或‘湍流’，利用水流本身的剪切力搅动、稀释池底淤积的污秽能量，同时，在关键位置布置强效的‘辟邪仪’阵列，释放净化波动……”
他拿起炭笔，在纸上快速勾勒起来：“看，如果我们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点了点地图上沧池的几个进水口和出水口，“利用沙袋、木板临时改造，缩小过水断面，增加流速……在这里，池心位置，利用舟船悬浮安置一个大型的‘辟邪仪’核心，作为能量源……再在池底关键节点，预先埋设这些净化后的晶石碎片，作为接收和放大单元……形成一个覆盖整个池域的‘活水净化场’！”
刘秀看着草图，眼中异彩连连：“陛下此法……暗合天道循环、水流不息之理！以自然之力，辅以人为引导，大善！秀可凭感应，精准定位池底能量淤积最重之处，以及最适合埋设晶石、引导水脉的节点！”
阿远和甄邯虽然对什么“流体力学”、“剪切力”听得云里雾里，但见陛下与刘先生都如此肯定，顿时信心大增。
“只是……”甄邯提出难题，“沧池乃宫苑禁地，大规模动土引水，工程不小，如何能瞒过众人耳目？且若动静太大，恐惊动残余妖人。”
“不必大动干戈。”王莽成竹在胸，“我们不需要永久工程，只需临时改道，持续数个时辰即可。动用绝对可靠的人手，趁夜进行。对外可宣称……陛下梦感池神不安，故行禳灾祈福之法，净化池水。甄卿，你司隶校尉府中，可有精通水利工巧的可靠之人？”
甄邯略一思索：“有！臣麾下有一名都官从事，名曰孙堪，其父曾为将作大匠丞，精通土木水利，为人耿介，可当此任！”
“好！即刻密召孙堪！阿远，你带两人，协助孙堪，依朕草图，准备所需物料，入夜即动工！”王莽雷厉风行。
夜幕降临，未央宫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沧池周边被甄邯的亲信里三层外三层严密把守。孙堪果然是个干才，见到王莽那融合了现代流体力学概念的草图，虽觉奇诡，但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窍，眼中露出钦佩之色，立刻指挥人手，利用沙袋、木板、甚至宫中废弃的帐杆等物，开始对沧池的几处水道进行极其精准的临时改造。
王莽在刘秀和阿远的搀扶下，亲自来到池边督战。初春的夜风依旧寒冷，池水在月光下泛着幽黑的光泽，靠近了便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阴寒和精神层面的压抑。
刘秀闭目凝神，指尖泛起微光，不断指点着池底能量节点的位置。龙雀卫们按照指点，乘坐小舟，将一块块净化后的晶石碎片，用特制的石匣封装后，小心沉入指定位置。
孙堪则指挥着人手，不断调整着水道的狭窄程度，测量着水流速度。很快，原本平静的池面开始出现变化，水流在人为引导下，逐渐加速，并在池心区域形成了一个缓慢但持续旋转的漩涡！
“陛下，水流已成！”孙堪抹了把汗，回禀道。
王莽点头，对阿远示意。阿远与另一名龙雀卫，抬着一个明显加大、结构也更复杂的“辟邪仪”核心装置，登上一条坚固的小舟，缓缓划向池心漩涡之上。
当小舟稳定在漩涡中心时，阿远按照王莽事先教导的方法，将自身内力缓缓注入装置基座的一个特定接口。
“嗡——！”
比宫门前那次更加低沉、更加宏大的嗡鸣声响起！加大版的“辟邪仪”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白光！那光芒如同实质的水银，倾泻而下，与池心漩涡融为一体！
紧接着，沉在池底各处的晶石碎片仿佛被瞬间激活，同时亮起柔和的白色光点，与池心的主光柱遥相呼应！无数道细微的能量光束在水中交织，形成一个覆盖整个池底的光网！
“轰隆隆……”
池水仿佛沸腾了！但不是因为热量，而是因为能量与物质的激烈冲突！幽黑的池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浑浊，无数黑色的絮状物、粘稠的污秽能量被高速旋转的水流从池底卷起、撕碎、稀释！同时，白色的净化光芒如同无数把细小的光剑，穿透水流，精准地湮灭着那些被搅动起来的负面能量！
整个沧池，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正在进行着激烈化学反应的坩埚！污秽被冲刷，能量被中和！
池边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始作俑者王莽，也被这宏大的场面所震撼。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将科学原理与这个世界的能量规则结合应用，效果远超预期！
刘秀站在王莽身边，感受着那迅速消退的阴寒与压抑，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淡淡笑容：“陛下……此法……堪称造化之功……”
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池水的浑浊度开始下降，颜色逐渐恢复正常水体的青碧色，那股令人不适的阴寒气息也几乎感觉不到了。加大版的“辟邪仪”核心光芒渐渐黯淡，最终熄灭。
净化，完成了。
孙堪指挥人手撤去临时水坝，恢复水道原状。池水缓缓恢复平静，月光洒下，波光粼粼，再无之前的诡异。
王莽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袭来，几乎站立不稳，但他心中却充满了振奋。他证明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大功告成，准备返回宣室殿时，一直凝神感应的刘秀，忽然“咦”了一声，目光投向沧池对岸，那片紧挨着池水、名为“渐台”的水榭。
“陛下……不对……池底主要污秽已清，但渐台之下……似乎……还有一处极其隐晦的……能量反应……非常微弱，但……本质极高……仿佛……是某种‘信标’……或者……‘备份’……”
王莽的心猛地一紧！还有漏网之鱼？
他立刻下令：“甄卿，立刻封锁渐台！阿远，随朕和文叔过去看看！”
渐台是未央宫中一座精美的水上建筑，由长长的回廊与岸边相连。此时已被司隶兵卒严密把守。
王莽等人踏上回廊，走向水榭。越是靠近，刘秀的感应越是清晰。
“在水下……基座下方……不是能量节点……更像是一个……密封的……容器……”
王莽示意阿远。阿远毫不犹豫，脱下外袍，一个猛子扎入了尚带寒意的池水中。片刻之后，他浮出水面，手中捧着一个一尺见方、通体由某种非金非玉的黑色材质制成、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缝隙的盒子！
那盒子一出水，王莽怀中所剩无几的净化晶石碎片，竟然再次发出了微弱的共鸣震动！
盒子被迅速带回宣室殿。众人围着这个神秘的黑色盒子，束手无策。它浑然一体，找不到任何开口或机关。
“材质……从未见过……”孙堪仔细检查后摇头。
刘秀尝试感应，眉头紧锁：“里面……似乎封存着……一滴……液态的……能量……极其精纯……但也……极其危险……感觉……很像……‘阴钥’的本质……”
王莽心中一动，联想到“阳钥”碎裂时逸散的黑烟。难道这是“阴钥”核心的一部分，或者……是某种备份或种子？
他尝试将一丝气运探向黑盒。
就在气运接触盒体的瞬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黑盒光滑的表面，突然如同流水般波动起来，浮现出无数细密复杂的、与龟甲符号同源的纹路！纹路中心，缓缓凸起一个形状奇特的凹槽。
那凹槽的形状……王莽只觉得无比眼熟！
他猛地想起刘秀之前的呓语，想起那西域异人戴着手套的右手，想起王舜怀中碎裂之物……
“至亲之血……钥匙孔……”他喃喃自语，一个惊人的猜想浮上心头。
这黑盒，才是真正的、最终的“钥匙孔”！而开启它的“钥匙”，恐怕真的需要……某种特定的血脉！
难道“黄天”的首脑，竟与皇室……？
王莽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死死盯住那个变幻不定的凹槽，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真相，似乎就在这个盒子之中。
但打开它，需要付出的代价，可能远超想象。
宣室殿内，灯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凝重而惊疑的面庞。
这个从沧池深处挖出的黑盒，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又会将他们的命运，引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