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影阁密档:梅花刺青的背叛者-《腹黑帝王:只宠重生废后》

  谢明昭将断裂的虎头令牌插入烛台底座后,未再多言,只抬手示意慕清绾跟上。她指尖尚残留着帕子烧痕的粗粝感,腕间凤冠碎片余温未散,像一缕执拗的警示缠在血脉里。

  西苑秘阁藏于皇城偏殿地底,入口隐在废弃库房的青砖夹层中。谢明昭以龙纹玉佩抵住石门凹槽,机关发出沉闷的金属咬合声,一道幽光自缝隙渗出。慕清绾踏进时,袖口拂过门沿铜钉,那枚凤冠碎片骤然发烫,几乎灼破肌肤。

  密档陈列于铁架深处,卷宗封皮皆覆灰布,唯中央一匣嵌有残月纹锁扣。她取出凤冠碎片,血珠自指腹滑落,滴入锁心。铜纹吸血即活,层层旋开,露出内里堆叠的竹简与帛书。

  她翻出最上一卷《影卫名录》,纸页脆黄,墨迹斑驳。指尖划过一行行名字,忽顿在一幅人像旁——女子眉目清冷,腕间梅花刺青清晰可辨,题注三行小字:“白芷师妹,玄水阁影卫,擅用毒。身份已验,潜伏待命。”

  落款是谢远舟笔迹,日期正是他遇伏前一日。

  慕清绾呼吸微滞。这字迹她认得,军中暗记体,力透纸背,绝非伪造。可白芷从未提过师妹投敌,甚至在南疆临行前还托她照看师门旧物……若此人早已背叛,那白芷是否也——

  瓷瓶坠地声打断思绪。她猛地旋身,金针脱指而出,银光钉入墙角垂帘。布料晃动,一人缓步走出。

  月白衣裙,发髻素挽,腕间梅花刺青泛着暗红,如血浸透花瓣边缘,微微蠕动。

  “是你。”慕清绾嗓音压低。

  “是我。”对方轻笑,目光扫过她手中卷宗,“师姐总说我不懂医道,可你看看,这刺青,是不是比她的更鲜活?”

  慕清绾左手按住腕间疤痕,凤冠碎片持续发烫,蛊气感应清晰无疑。眼前之人携毒而来,绝非寻常闯入。

  “谢远舟为何标记你?”她问。

  “因为他死前终于想通了。”那人慢步逼近,“你以为他是忠臣?他不过是个迟来的告密者。三年前我就该被清除,是他拦下命令,说‘留一颗棋,或能换半局活’。”

  “那你为何现身?”

  “因为你们重启寒梅司。”她唇角微扬,“既然要拼图,总得让人看清,哪一块是假的。”

  话音未落,地面砖缝忽有异动。细碎刮擦声自四面蔓延,仿佛无数节肢爬行。慕清绾迅速将《影卫名录》塞入袖囊,后退半步,背靠铁架。

  对方从怀中取出一支骨笛,短促一吹。笛音尖利,如针贯耳。砖缝中立刻涌出黑潮,蜈蚣状蛊虫成群钻出,口器开合,滴落腐蚀性毒液。

  慕清绾指尖扣住三枚淬毒金针,尚未掷出,门板轰然炸裂。

  谢明昭持剑闯入,剑光横扫,斩断虫群前锋。他挡在慕清绾身前,玄色衣摆翻飞,袖口金线蛊纹剧烈闪烁,红得近乎滴血。体内噬心蛊因剧烈运功而反噬,但他未退半步。

  “退后。”他低喝,剑锋斜挑,带起一串黑影,数只蛊虫在空中爆裂。

  慕清绾顺势后撤,背贴墙壁,袖中密档紧压胸前。她盯着那女子手腕——刺青红光愈盛,竟似与蛊虫共鸣。

  “你们以为找到几页残档就能翻盘?”那女子冷笑,再度吹笛,音调转急。虫群如潮扑来,直扑二人面门。

  谢明昭挥剑连斩,剑风逼退近身蛊虫,脚下踩碎数只,黏液溅上靴面,嗤嗤作响。他左肩忽有一阵刺痛——一只蛊虫攀上剑脊,趁隙跃起,口器刺入皮肉。

  他闷哼一声,反手震落,剑势却略缓。

  慕清绾抓住空隙,金针疾射。三枚银光直取对方咽喉、双目。那女子侧首避让,一枚扎中肩头,毒素瞬间扩散,皮肤泛起青紫。

  但她未倒,反而笑得更深:“这点毒,对我无用。我早不是纯粹的医蛊传人了。”

  她抬起手腕,刺青红光暴涨,竟脱离皮肤,浮于空中,化作一朵虚影梅花,悬在头顶。蛊虫受其牵引,重新聚拢,攻势更猛。

  谢明昭剑势渐沉。蛊毒顺血脉上行,手臂经络如被火燎。他咬牙支撑,剑锋再斩,却见那女子忽然抬手,掌心现出一枚青铜残片——与凤冠碎片形状相似,却刻着逆向符文。

  慕清绾瞳孔一缩。那是玄水阁初代阁主信物,曾见于皇陵壁画!

  “长公主让我告诉你。”那女子盯着她,“执棋者不死,棋局不终。你以为她败了?她的命蛊,根本不在南疆。”

  谢明昭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她指尖轻抚残片,声音忽转阴冷,“她还活着,而你们,连她替身都没杀尽。”

  话音落,她纵身跃向墙角暗道入口。蛊虫随之退入地缝,窸窣声迅速远去。最后一片黑潮消失后,密室重归死寂,只剩满地虫尸与碎瓷。

  谢明昭拄剑喘息,额角冷汗滑落。他肩头伤口泛黑,显然中毒不轻。慕清绾上前一步,欲查看伤势,却被他抬手止住。

  “先看密档。”他声音沙哑。

  她点头,从袖中抽出《影卫名录》。纸页完好,但方才那一击震动之下,边缘已有细微裂痕。她正欲翻动,忽觉指尖触到异样——那页绘有梅花刺青的人像,背面竟有极浅划痕。

  她凑近烛火,以指甲轻刮。铁灰色粉末簌簌落下。

  又是密写药。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显影粉,轻轻拂过。字迹浮现:

  **双面刺青,一真一伪。见红者,已入轮回。**

  慕清绾呼吸一滞。

  双面刺青?白芷的刺青是真是假?眼前这人既为影卫,那白芷是否早已察觉,却一直隐瞒?

  她抬眼看向谢明昭。他正撕下衣摆包扎肩伤,动作迟缓,显然蛊毒正在侵蚀经脉。可即便如此,他仍牢牢握着剑,目光未离那条暗道。

  “她留下这句话,不是为了警告我们。”他忽然开口,“是为了引我们去查。”

  “查什么?”

  “查谁才是真正的医蛊传人。”他盯着她,“白芷从未提过师妹的存在,对吗?”

  慕清绾沉默。确实,白芷只说过师尊失踪,同门凋零,却从未提及还有师妹留守京中。

  难道……她早就知道?

  谢明昭缓缓站直,剑尖点地,撑住身体重量。“若这密档属实,谢远舟三日前才确认叛徒身份,说明此人潜伏极深。那他为何不直接诛杀,而是归档留存?”

  “他在等我们发现。”慕清绾低声接道,“就像他留下帕与牌的拼合之令。”

  “所以他不怕叛徒暴露。”谢明昭眼神渐冷,“他怕的是,真正的传人也被当成叛徒。”

  慕清绾指尖抚过那行密字,心头压上一块巨石。若双面刺青意味着真假难辨,那白芷此刻身处南疆,是否已陷入险境?

  她将密档重新收好,撕下那页人像,藏入袖中暗袋。凤冠碎片仍在发烫,仿佛预示更大的风暴即将降临。

  谢明昭倚墙调息,呼吸沉重。他体内的蛊毒因过度运功而加剧,脸色逐渐泛青。可他仍强撑着,不让剑落地。

  慕清绾蹲下身,拾起一片碎瓷。瓷面映出她模糊的脸,眼角微颤。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碎瓷边缘沾着一点猩红——不是血,是某种粉末,在烛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她捻起一抹,指腹搓开。

  那红粉,竟与白芷临行前留在药箱角落的护心散颜色一致。

  可白芷说过,那药只给她一人留了三剂。

  而现在,它出现在背叛者的藏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