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紧张脱身,惊魂未定-《穿越书生:考古奇才玩转科举》

  齐云深还蹲在帷帐后。

  腿麻得发硬,脚趾头不听使唤。

  他没动。

  沈令仪站在床边,背对着他。木簪尾端银光一闪,她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

  齐云深喉结一滚,咽了口干沫。

  他左手撑地,右手攥着袖口。纸条棱角硌进掌心,有点疼。

  他听见自己心跳。

  咚。

  咚。

  咚。

  不是快,是沉,像打桩。

  沈令仪转身,朝柜子走。

  布料擦过空气,窸窣一声。

  齐云深立刻把左脚尖抵住右脚踝,腰往上顶,脊背贴着帷帐一点点抬高。他不敢喘,鼻孔张开,只用气口吸气。

  她拉开柜门。

  齐云深抬右膝,离地半寸,停住。

  她伸手,指尖直奔《武经总要》书脊下方三指处。

  就是刚才他翻书时停的位置。

  齐云深绷住腰腹,汗从额角滑下,卡在鬓边,没落。

  她抽书,没翻,只摸了摸书脊背面。

  又塞回去。

  齐云深松了半口气。

  她关柜门,转身,走向窗台。

  端起粗陶碗,凑近闻了闻。

  放下。

  齐云深指甲掐进掌心,更用力。

  她没走开。

  她蹲下。

  齐云深屏住呼吸。

  她伸手,摸床板底沿。

  手指停在右下角。

  两秒。

  齐云深后颈汗毛竖起。

  她收回手,站起身。

  齐云深全身肌肉绷紧,准备扑出去——

  院外突然喊:“赵掌柜来了!说有急事找齐先生!”

  沈令仪脚步一顿。

  齐云深没动。

  她没回头,只说:“知道了。”

  门被带上。

  脚步声远去。

  齐云深猛地吸气,肺里像灌进冰水。

  他撑地起身,膝盖咔一声轻响。

  他顾不上。

  掀开帷帐,闪身出来。

  脚落地,腿一软,他扶住床柱稳住。

  没时间揉。

  他快步走到门边,手搭上门框,侧耳听。

  外面安静。

  他拉开门,跨出一步。

  青砖晒了一天,烫脚。

  他没走直线。

  贴着东墙根,疾行三步。

  第三步,侧身,闪进柴垛阴影。

  新劈的榆木堆得齐腰高,断面毛糙,气味冲鼻。

  他背靠树皮,胸膛起伏。

  袖中纸条湿了。

  量天尺贴在大腿外侧,凉。

  他抬头。

  院墙豁口外,西街方向人影晃动。

  靛蓝员外衫最显眼。

  赵福生来了。

  他数清人数:七个。

  穿褐布短打的汉子走在最前,手提竹篮,热气正往上冒。

  齐云深盯住那篮子。

  黍米糕。

  蒸得透,白气一圈圈散开。

  他记下那人左耳缺了一小块肉。

  沈令仪站在院门口。

  月白半臂被斜阳镀金边。

  她接过篮子,指尖在竹篾上轻轻一叩。

  齐云深瞳孔一缩。

  这动作他见过。

  在医馆后巷,她给一个病童喂药前,也这样叩过药碗边。

  当时他说:“你这习惯倒像打拍子。”

  她说:“顺手。”

  现在他懂了。

  不是顺手。

  是暗号。

  她转身,引众人往堂屋走。

  忽然停步。

  齐云深立刻垂眼,盯住自己鞋尖。

  她目光扫过天井东侧。

  停了半息。

  齐云深没抬眼。

  她垂眸,把篮子换到左手。

  右手滑进袖中。

  齐云深知道她在干什么。

  七十二枚透骨钉,归位。

  他没动。

  她迈步,进了堂屋。

  门没关严。

  齐云深等三息。

  抬脚。

  从柴垛后出来,绕过水缸,走向自己屋门。

  刚抬脚,院门口又进来一人。

  小满跑进来,手里攥着半块糖。

  “齐叔叔!赵伯伯带人来啦!还带了糕!”

  齐云深脚步一顿。

  小满看见他,咧嘴一笑,举糖:“给你留的!”

  齐云深点头,伸手接。

  糖纸黏手。

  小满转身就跑:“我去帮沈姨摆碗!”

  齐云深没拦。

  他继续走。

  经过沈令仪房门时,他没看。

  手按在门框上,借力一撑,跨过门槛。

  天井青砖在他脚下。

  他没进屋。

  他站在自己屋门口,手扶着门框,没推。

  背后堂屋里,赵福生声音洪亮:“……昨儿那老妪,今早能喝半碗粥了!真神了!”

  沈令仪声音平:“您言重了。”

  齐云深低头。

  他摊开左手。

  纸条湿透,字迹晕开一点。

  他没擦。

  他右手伸进怀里,摸到量天尺。

  拿出来。

  翻过来。

  癸字库。

  三个字刻得深。

  他拇指蹭过刻痕。

  蹭到第三下,院门口又进来一人。

  刘婆婆拄拐,颤巍巍问:“齐先生,听说赵掌柜来了?俺家那口子的咳嗽……”

  齐云深收尺,应声:“刘婆婆,稍等。”

  他抬脚,跨过自己屋门槛。

  手扶门框,没关门。

  他侧身,让刘婆婆先进。

  刘婆婆刚抬脚,齐云深忽然顿住。

  他盯着刘婆婆右脚鞋底。

  泥印新鲜,但边缘发干。

  不是今早踩的。

  是昨夜雨停后,踩过半干的泥地留下的。

  他记得昨夜巡夜时,刘婆婆在灶房守火,没出过门。

  他抬眼。

  刘婆婆拄拐的手,虎口有茧。

  不是常年烧火的茧。

  是握缰绳磨出来的。

  齐云深没动。

  刘婆婆问:“齐先生?”

  齐云深点头:“来了。”

  他抬脚,迈进屋。

  手按上门板。

  没关。

  他站在门内,没转身。

  门外,刘婆婆鞋底泥印还在青砖上。

  他听见自己心跳。

  咚。

  咚。

  咚。

  他抬起右手,摸向腰间。

  那里空着。

  玉佩不在。

  他低头。

  量天尺在手里。

  他把它翻过来。

  癸字库。

  他盯着那三个字。

  拇指蹭过第一道刻痕。

  蹭到第二道时,院外传来一声驴叫。

  很近。

  齐云深抬眼。

  院墙豁口外,驴脖子上铜铃晃了一下。

  他数清铃铛数量:三枚。

  他记得赵福生的驴,铃铛是五枚。

  他没动。

  手还按在门板上。

  门缝里,一道光斜照进来。

  照在他鞋尖。

  鞋尖沾了点灰。

  他没擦。

  他听见堂屋里赵福生说:“……沈娘子,这糕,您尝一块?”

  沈令仪说:“好。”

  齐云深没动。

  他盯着门缝。

  光在动。

  不是风。

  是有人站在门外,挡了一下。

  他没抬头。

  手还按在门板上。

  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