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三毛奇遇记之红毛杀马特-《穿越大夏三十年》

  走了小三、五分钟,脚下的地势略微抬升了一点,远离了河边喧嚣的水声,风雨似乎也稍微收敛了些威力。

  就在他从河岸坡地爬上相对平缓的林地边缘时,习惯性地回头,想看一眼来时路。

  就是这一回头!

  远处的河边,篝火已经完全熄灭,只剩下一片幽深的漆黑。但借着天际微弱的一点城市光污染和习惯了黑暗的眼睛……

  田三毛看到了令他头皮再次一麻的景象——

  那个旧军大衣的身影,依旧稳如磐石地坐在冰冷的墓碑之上!这不是最冲击的!最冲击的是:那位碑座大爷的手臂似乎在沉稳地摆动!

  他的手中……赫然已经抓上了鱼竿?! 但更离奇的是,他另一只手,正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圆柱形的竹筒!长约一尺,筒口隐隐塞着防水的布!他将竹筒打开,另一只手探入怀中,再出来时,指尖……竟然拈着一张红色、方方正正、在黑暗中其边缘都仿佛折射出诡异光泽的钞票!?百元大钞?!

  只见那人影极其熟练地将大钞折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塞进了那竹筒之内!然后用布塞紧!

  紧接着!

  他的手臂猛地一扬,姿态极其舒展、力道十足地一甩——动作快得田三毛都没看清具体轨迹! “嗖!” 一个轻微的破空声似乎穿透风雨传到田三毛耳中(也可能是幻觉)! 那塞了红钞的竹筒,如同离弦之箭,划破黑暗,以一个精准得不可思议的抛物线轨迹,远远地、直直地扎进了下游河道水势更为汹涌、幽深的某个河心区域!连个水花都几乎没溅起多少!

  田三毛:“!!!???”

  他僵在原地,嘴巴无意识地张着,任冰凉的雨水灌进去都没反应。

  这……这是什么操作?!

  夜钓空军……掏大钞打窝?!还他妈是用竹筒精确制导投放?!

  这大哥打窝的饵料……是百元大钞???!!

  一股比刚才看到坐碑垂钓更加强烈的、混合着极度荒谬、深深困惑以及一丝……“原来穷竟是我自己”……的茫然感,瞬间席卷了田三毛全身!

  他看着远处那个重新坐定、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连坐姿都重新恢复了那副“稳如磐石、与碑同朽”状态的军大衣身影。

  田三毛默默地、机械地转回头,不再看那个方向。他用一种梦游般的姿态,继续往东边的黑暗深林里跋涉。

  背包依旧沉重。 风雨依旧冰冷。 但他脑子里的问号,比这背上的包还沉,比这夜里的雨还密。

  东边的村子……真的在河边?那里……又得是什么样的地方,能“钓”得起这种拿百元大钞打窝的“神仙”?!

  田三毛感觉自己那无往不利的“穷鬼护体神功”……似乎遇到了命中克星。他紧紧地裹了裹外套,将背包带又往上提了提,脚步愈发加快,心中只盼着能快点找到那个钓鱼佬口中的村子——无论如何,那里,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土豪了吧?

  田三毛独自一人在暗夜雨中的林间疾行,忽然,一阵“哈哈哈哈~”的狂笑从他口中传出,那笑声在细雨连绵的林间回荡,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夜空的静谧,令人毛骨悚然。

  “谁!艹!谁啊!?你踏马的是人是鬼啊!?笑个毛啊!?”一声惊恐的尖叫,如同一道惊雷,划破了夜空的寂静,打断了田三毛的笑声。只见林间冒出一个红头发的杀马特少年,看他那提着裤子的狼狈模样,难道刚才是在林中拉屎吗?这大雨倾盆的夜晚,竟真有如此奇葩之人?

  不过田三毛转念一想,都踏马的这个年代了,这位仁兄还留着杀马特发型,染着一头鲜艳的红毛。想必雨夜在林间拉屎这种事,对他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毕竟他那脑子,多半是不太灵光的。

  想到这里,田三毛不禁哈哈一笑,说道:“我当然是人啦,怎么会是鬼呢?再说了,我就算是鬼,那也是个穷鬼啊。至于我为何发笑,自然是想起了刚才看见钓鱼佬用钞票打窝的滑稽模样啦。这让我想起以前一个笑话,说是某县有一农民,天天给猪喂泔水,结果被‘动物保护协会’罚了一万元——说是虐待动物。后来,农夫改喂猪吃粮食,结果又被‘粮食保护协会’罚了一万元——说是浪费食物。有一天,领导又来视察,问农民给猪喂什么。农民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该喂什么好了,现在我每天给它一百块钱,让它自己出去吃。我看那钓鱼佬老是没口,总是空军,所以他急了,才想到用钱打窝啊!哎,对了,前面是不是有个村子啊?”

  红毛杀马特一边扯着腰带,一边将手指向自己的斜对面,叫嚷道:“在那边啊!你这人真是让我无言以对啊!?你大半夜的突然狂笑,差点没把我的魂都吓飞了呢。你别过来啊,从那边走就好,我可不想被你的穷酸气给熏到!”说完,红毛杀马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先一步转身钻进了林子,看那架势,莫非还要继续拉屎吗?

  田三毛才懒得搭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顺着红毛所指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在与红毛杀马特告别后,走了大概十几分钟,田三毛就看到了灯光。心中狂喜的他,像离弦的箭一样,急速地朝着那里奔去。

  跋涉了小半夜,身上淋得半湿,裤腿沾满了泥巴和草屑,冰冷的疲惫感已经深入骨髓。当田三毛拖着几乎麻木的双腿,终于绕过最后一个山弯,眼前豁然开朗时,一股掺杂着硫磺气味的暖湿空气扑面而来!

  灯光!连片成串的灯光!

  山下河谷的平坦处,一片精心规划过的园林和错落有致的仿古建筑群赫然在目!霓虹灯勾勒出“桃源温泉度假村”几个流光溢彩的大字。温暖的光芒,驱散了山野的寒冷和黑暗。

  “卧槽!发达了!”田三毛几乎要热泪盈眶!他揉了揉被冷风吹得发疼的眼睛,看清了路牌——正是附近乡镇乃至周边小城都赫赫有名的消金窟!传说中一泡好几百,一宿上千块的温泉圣地!网络!热水澡!温暖的床!这些简单的词汇瞬间成了他脑海里最诱人的圣光!

  疲惫一扫而空(至少精神上),他像打了鸡血一样,也顾不上鞋底带的泥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碎石路就朝着离自己最近、看起来最气派的一栋灯火通明的仿唐风格旅馆冲了过去!

  “哗啦——”沉重的玻璃感应门被他一把拉开,温暖的、混合着淡淡香薰和氯水味道的空气瞬间包裹住他,与外面的冰冷雨夜形成鲜明对比。

  门开合的声响也惊动了前台。一个穿着标准职业套装——白衬衫、短黑西装、一步裙、黑色丝袜裹着笔直长腿、踩着一双尖细高跟鞋——的身影,正趴在光洁的前台大理石桌面上打盹儿。脑袋枕着交叠的胳膊,眼影都有些晕染开了。

  她一个激灵被惊醒,猛地抬起头,睡眼惺忪,茫然四顾。黑框眼镜滑下鼻梁,一缕头发还粘在嘴角,脸上带着长时间趴压留下的浅浅红印。灯光打在她疲倦的脸上,更显出一种被加班掏空了精力后的脆弱感。那双黑丝包裹、踩在高跟鞋里的美腿在柜台的射灯下确实泛着诱人的微光,细直修长,轮廓分明。

  田三毛一进门,视线几乎本能地就“钉”在了那双美腿上!长途跋涉的疲惫、死里逃生的惊悚、钓鱼佬的“钞能力”打击……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点!一股混杂着劫后余生狂喜和雄性本能的燥热猛地蹿了上来!

  他盯着前台小姐姐那张懵逼而惺忪的脸,突然叉腰,爆发出洪亮(且猥琐)的大笑:“哈哈哈哈哈!终于……终于到地方了!这鬼天儿,冻死老子了!”

  笑声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把那还处于“我是谁我在哪”状态的前台彻底吓清醒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泥泞、头发被雨打湿成一绺绺、脸上还带着劫后兴奋红光的男人,眼神里的茫然迅速转化成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但她强打着职业精神,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田三毛一个箭步冲到前台,双手啪地一下按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迫不及待地嚷道:“住宿!开个房!普通单间就行!”他目光灼灼(主要落在对方下半身),顿了顿,又扯着嗓子急吼吼地补充:“对了对了!美女!有啥吃的没?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整点热乎的垫垫!”

  前台小姐姐(我们叫她小丽吧)使劲眨了眨眼,驱散最后一点睡意。她慢条斯理地把滑落的眼镜推回鼻梁,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凌晨1点27分。然后,她抬起眼皮,用一种极度公式化、且透着浓浓“老娘刚被吵醒很烦别惹我”气息的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单间98,押金100。明天下午两点前退房。”声音平淡得像在报流水账。

  停顿了一秒,她打了今夜第N个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才瞥了一眼田三毛那张写满“饥渴”二字的脸,继续用毫无热情、甚至有点干涩的声音补刀:“吃的?这个点儿?后厨的灶都凉透了,厨子早回家搂老婆孩子睡了!”她随手从柜台下面拽出一个纸箱子,咚地一声戳在台面上,里面躺着几盒常见的桶装泡面。

  “只有这个。五块钱一桶。要吗?”

  田三毛看着那箱子泡面,又看看小丽那张明显写着“速速给钱,拿东西,滚蛋”的冷漠脸,满腔的雄性荷尔蒙瞬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但三毛岂是轻言放弃之人?!他可是跟阿伟混的!

  他迅速切换表情,试图挤出最有亲和力(他认为的)的笑容,死皮赖脸地凑前一步,身体都快趴柜台上了:“嘿嘿,小姐姐你看这大半夜的,又冷又饿,多可怜啊能不能通融通融?问问后厨师傅有没有剩菜剩饭啥的,哪怕热碗粥也行啊?”声音带着甜腻的讨好,“这泡面…泡了身上味儿大,嘿嘿,这大半夜的影响你多不好……”眼睛还时不时地往人家黑丝腿上看,暗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