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总攻前夜!田中义一的最终赌注!-《亮剑:旧的意大利炮我放转转回收》

  平安县城外三十里。

  日军临时前线指挥部。

  这里灯火通明,十几台大功率柴油发电机轰鸣着,为这座庞大的战争中枢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电力。

  一根根粗大的天线耸立在夜色中,繁忙的电波如同无形的蛛网,连接着周围数十里内数万名日军士兵的神经。

  指挥部的巨型帐篷内,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

  一张巨大的平安县城沙盘模型,占据了帐篷的中央。

  沙盘周围,围站着十几名日军佐级以上的高级军官。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轻松与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站在沙盘正前方,背对着众人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身材并不高大,但却散发着令人胆寒气息的男人。

  日军驻山西第一军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旅团长,田中义一少将。

  此刻的田中义一,就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饿狼。

  他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眼窝深陷,原本整洁的军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透的衬衣。

  那是虚汗。

  也是冷汗。

  自从平安县城失守,联队旗被夺,这几天对于田中义一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般的煎熬。

  来自第一军司令部筱冢义男中将的斥责电报,像雪片一样飞来,每一封电报上的措辞都比上一封更加严厉。

  甚至连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大将,都亲自过问了此事。

  “耻辱!”

  “皇军的耻辱!”

  这两个词,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深深地印在了田中义一的脑海里。

  如果不把平安县城夺回来,如果不把那个代号“鬼影”的支那指挥官碎尸万段,如果不把那面联队旗找回来……

  他田中义一,只有切腹谢罪这一条路可走!

  “呼……”

  田中义一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阴鸷而疯狂,像刀子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诸君。”

  田中义一的声音沙哑,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距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

  “也就是说,距离我们洗刷耻辱的时刻,还有五个小时。”

  他走到沙盘边,伸手拿起一根指挥棒,重重地敲击在平安县城的模型上。

  “啪!”

  一声脆响,木制的城楼模型被敲断了一角。

  “情报部门,我要最新的情况汇报!”

  田中义一厉声喝道。

  一名戴着眼镜,面色苍白的大佐参谋长赤松健次郎立刻跨前一步,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

  “报告将军阁下!”

  赤松健次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经过特高课和前线侦察部队连续三天的抵近侦察,以及对城内无线电信号的监听,我们已经基本摸清了‘鬼影’部队的虚实!”

  “念!”田中义一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哈伊!”

  赤松健次郎打开文件夹,大声念道:

  “第一,关于敌军火力。”

  “根据前线观测,城内敌军的重机枪火力密度,在过去二十四小时内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那种射速极快的德制机枪,已经很少开火,即便开火,也只是短点射,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地泼洒弹药。”

  “这说明什么?”

  赤松健次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精光。

  “这说明,敌军的弹药储备,已经见底了!”

  “那种恐怖的射速,虽然威力巨大,但对后勤的压力也是毁灭性的。”

  “平安县城只是一座孤城,他们没有兵工厂,没有补给线,之前的疯狂射击,不过是他们最后的疯狂!”

  听到这里,在场的日军军官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几天,MG42“撕布机”的声音,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

  如果那种机枪没了子弹,那就是一堆废铁!

  田中义一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一抹冷笑。

  “继续。”

  “哈伊!”

  赤松健次郎继续念道:

  “第二,关于敌军兵力动向。”

  “昨晚深夜,我们的侦察兵发现,有数十辆卡车趁着夜色驶出了平安县城,向四周分散突围。”

  “虽然这些车辆很快就消失了,但根据我们的分析,这只有一种可能。”

  赤松健次郎顿了顿,语气变得肯定无比。

  “那就是敌军指挥官已经意识到了绝境,正在遣散非战斗人员,或者是让部分精锐携带重要财物突围逃跑!”

  “这也侧面印证了,城内的守军已经军心涣散,准备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哟西!”

  田中义一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的疯狂之色更甚。

  “支那人,终究是支那人!”

  “一旦陷入绝境,他们骨子里的懦弱和自私就会暴露无遗!”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所谓的“鬼影”指挥官,正像丧家之犬一样,在城里瑟瑟发抖。

  “还有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赤松健次郎的声音提高了几度。

  “根据太原方面的确切消息,那个‘鬼影’部队,根本就不是什么国府军的王牌师,更不是什么苏联人的志愿军!”

  “他们就是一支土八路!”

  “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了一批德制武器,但土八路就是土八路!”

  “他们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教育,不懂得大兵团作战的配合,更没有坚韧的防御意志!”

  “只要我们用重炮轰开城墙,用战车冲进去,他们就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四散而逃!”

  赤松健次郎合上文件夹,一脸谄媚地看着田中义一。

  “将军阁下,这只是一只披着老虎皮的猫!”

  “现在,这只猫的爪子断了(没子弹),牙齿掉了(兵力分散),正是我们剥皮抽筋的好机会!”

  “哈哈哈哈!”

  田中义一仰天大笑。

  笑声在帐篷里回荡,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快意。

  “好!很好!”

  “赤松君,你的分析非常精彩!”

  田中义一走到地图前,目光死死地盯着平安县城。

  之前的谨慎、疑虑、恐惧,在这一刻统统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作为一名帝国将军的傲慢与自信。

  他相信赤松的情报。

  或者说,他必须相信。

  因为这是最符合逻辑,也是最符合他心理预期的解释。

  一支孤军,在重重包围之下,没有补给,没有外援。

  凭什么能一直保持那种恐怖的火力?

  那是违背军事常识的!

  所以,对方一定是强弩之末!

  “诸君!”

  田中义一猛地转身,拔出了腰间的佐官刀。

  雪亮的刀锋在灯光下反射着寒光。

  “我已经受够了这几天的等待!”

  “我已经受够了被一支土八路戏弄的耻辱!”

  “这一次,我要赌上我田中义一所有的荣誉,赌上第四旅团所有的前途!”

  “我要用一场教科书式的攻坚战,把平安县城,从地图上彻底抹去!”

  他将指挥刀重重地插在沙盘上,刀尖直接刺穿了平安县城的中心。

  “传我命令!”

  所有军官立刻立正,皮靴撞击地面的声音整齐划一。

  “第一阶段:火力准备!”

  田中义一的声音充满了杀气。

  “命令炮兵联队,集结所有的75毫米山炮、105毫米榴弹炮!”

  “明日凌晨五点,准时开火!”

  “我不要求精度,我只要覆盖!”

  “给我对着平安县城的城墙、城门、以及所有疑似火力点,进行长达三个小时的毁灭性炮击!”

  “我要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光!”

  “我要让平安县城的每一寸土地,都被钢铁梨一遍!”

  “我要让城里的老鼠,在炮火中颤抖,在绝望中发疯!”

  这是一种极其奢侈,甚至可以说是败家的打法。

  但在田中义一看来,这是值得的。

  他要用绝对的火力优势,彻底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

  “第二阶段:空中死神!”

  田中义一抬起头,看向帐篷顶端,仿佛透过了帆布看到了天空。

  “太原飞行战队的十二架九七式重型轰炸机,将在炮击结束的那一刻,准时抵达平安县城上空!”

  “他们将投下数百吨的航空炸弹和燃烧弹!”

  “我要把平安县城变成一片火海!”

  “我要让那个‘鬼影’,在烈火中哀嚎!”

  说到这里,田中义一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知道,八路军没有防空武器。

  哪怕是轻机枪对空射击,对于几千米高空的重型轰炸机来说,也只是挠痒痒。

  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就是降维打击!

  “第三阶段:铁甲洪流!”

  田中义一收回目光,看向站在左侧的一名装甲兵中佐。

  “山本君!”

  “在!”装甲中佐跨前一步。

  “你的战车大队,准备好了吗?”

  “报告将军!战车大队二十四辆九七式中型坦克,十二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已经全部检修完毕,油料加满,弹药充足!”

  “随时可以为天皇陛下尽忠!”

  “很好!”

  田中义一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轰炸结束,城墙倒塌之时。”

  “就是你们战车部队出击的时刻!”

  “我要你们作为先导,引导步兵冲进城去!”

  “用你们的履带,碾碎一切敢于抵抗的生物!”

  “用你们的炮火,把那些残存的土八路轰成渣!”

  最后,田中义一的目光扫过所有的步兵指挥官。

  “第四阶段:全线突击!”

  “当战车冲进城内,所有的步兵大队,给我一拥而上!”

  “这一次,我不讲究什么战术穿插,也不讲究什么围三缺一!”

  “我只要一点——淹没!”

  “用我们数万大军的兵力优势,像潮水一样淹没平安县城!”

  “记住我的命令!”

  田中义一的五官因为极度的亢奋而变得扭曲狰狞。

  他嘶吼着,像是一个疯子。

  “不要俘虏!”

  “不要活口!”

  “无论是八路军,还是城里的支那百姓!”

  “只要是活着的,统统杀光!”

  “我要用这满城的鲜血,来洗刷第四旅团的耻辱!”

  “我要用这几万颗人头,来祭奠坂本联队的亡魂!”

  “听明白了吗?!”

  “哈伊!!”

  十几名日军军官齐声怒吼,声音震得帐篷嗡嗡作响。

  他们的眼中,同样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那是被武士道精神洗脑后的狂热,也是被连日来的憋屈压抑到极致后的爆发。

  “天闹黑卡,板载!!”

  “大日本帝国,板载!!”

  狂热的口号声,在深夜的荒野中传出很远。

  田中义一站在人群中央,听着部下的欢呼,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看到了自己站在平安县城的废墟上,脚踩着那个“鬼影”指挥官的头颅,接受万军欢呼的场景。

  “完美的计划……”

  田中义一喃喃自语。

  “绝对的火力,绝对的制空权,绝对的兵力优势。”

  “这一仗,我怎么可能输?”

  “那个支那指挥官,就算你有三头六臂,就算你有德国人的武器。”

  “在帝国皇军真正的战争机器面前,你也不过是一只强壮一点的蚂蚁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表。

  凌晨一点。

  “去吧!”

  田中义一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一群恶犬。

  “各就各位!”

  “让支那人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

  ……

  随着命令的下达。

  原本沉寂的日军阵地,瞬间苏醒了过来。

  无数的火把亮起,像是一条条火龙,在荒野上蜿蜒。

  沉重的炮车轮子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隆隆声。

  战车的引擎开始预热,排气管喷出一股股黑烟,发出低沉的咆哮。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日军士兵,端着刺刀,面无表情地进入出发阵地。

  他们拉动枪栓,检查弹药,眼神中透着嗜血的渴望。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枪油味和杀气。

  这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也是死神降临前最后的倒计时。

  ……

  与此同时。

  平安县城,北城墙。

  夜风呼啸,吹得城楼上的军旗猎猎作响。

  王大柱趴在垛口上,手里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日军阵地上那密密麻麻的火光。

  他的手心全是汗。

  作为一名老兵,他太熟悉这种场面了。

  鬼子这是要拼命了。

  那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即便隔着几公里,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乖乖……这阵仗,比上次打坂本联队还要大啊。”

  王大柱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个新兵。

  这几个新兵,是刚刚补充进警卫排的。

  虽然经过了昨晚的疯狂实弹训练,手里也拿着最先进的StG44突击步枪。

  但面对这种大战前的恐怖气氛,他们的腿肚子还是在不受控制地打转。

  那个叫栓子的少年,脸色苍白,死死地抱着怀里的枪,指关节都发白了。

  “怕吗?”

  王大柱拍了拍栓子的钢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怕……怕。”

  栓子颤抖着声音说道,“班长,鬼子好多……那火把,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怕就对了。”

  王大柱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摸出半截烟屁股,塞进嘴里嚼了嚼。

  “不怕那是傻子。”

  “不过,你也别太把鬼子当回事。”

  王大柱指了指城墙下面,那些被伪装网盖得严严实实的庞然大物。

  那是连长给他们准备的“底气”。

  “看见没?咱们有好东西。”

  “鬼子以为咱们是软柿子,想来捏一把。”

  “嘿嘿……”

  王大柱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凶狠。

  “等会儿打起来,你就知道了。”

  “咱们连长,可是给这帮小鬼子,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断头饭’!”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王大柱立刻回头,只见陈峰披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正大步走上城楼。

  他的身后,跟着几名同样神色冷峻的参谋。

  陈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既没有恐惧,也没有紧张。

  有的,只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就像是一口古井,无论外面狂风暴雨,井水依旧波澜不惊。

  他走到垛口前,举起望远镜,看了一眼远处的日军阵地。

  “连长,鬼子动了。”

  王大柱低声说道,“看这架势,是想一口气把咱们吞了。”

  “吞了?”

  陈峰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田中义一的胃口倒是不小,就不怕崩了他的牙?”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那些紧张却又坚定的战士们。

  又看了一眼城内,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炮口。

  36门150毫米重型榴弹炮。

  24门88毫米高射炮。

  还有那数百挺早就饥渴难耐的MG42通用机枪。

  以及……

  那个更加疯狂的计划。

  “传令下去。”

  陈峰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全员进入一级战备。”

  “炮兵,揭开炮衣,设定诸元。”

  “防空排,盯着天上。”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第一枪。”

  陈峰抬起头,看了一眼东方那漆黑的天际。

  那里,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重。

  但在那黑暗之后,一轮血色的朝阳,即将喷薄而出。

  “田中义一想玩大的。”

  “那我就陪他玩一把大的。”

  陈峰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那是从坂本信介尸体上缴获的。

  “啪!”

  表盖弹开。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动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的心跳上。

  “还有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