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暗流反扑,将计就计-《特种兵重生古代,开局五个拖油瓶》

  萧战略微放出的“座山虎可能开口”的风声,如同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半个月的时间里,激起的涟漪远比预想的要深、要广。这期间,皇帝的头晕症状有所缓解,虽未正式临朝,但已能在养心殿处理少数紧要奏章,只是精神仍显不济,需要静养。

  然而,朝堂表面维持的微妙平静,掩盖不住暗处的躁动。坊间的流言经过口耳相传和刻意添油加醋,已经演变成好几个版本:有说座山虎掌握了某位皇子勾结蛮族的铁证;有说萧太傅正在深挖一件涉及宫廷阴私的大案;甚至还有鼻子有眼地传闻,睿王殿下遇袭那日,看到了刺客身上有“宫里”的标记……

  这些传言,或多或少,都飘进了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耳朵里。

  乾王府,密室。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雨前的闷雷。

  “废物!一群废物!”大皇子李承乾(宁王)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沉稳,将手中上好的青瓷茶盏狠狠掼在地上,碎片四溅,“座山虎那个没脑子的莽夫!赛诸葛那个自以为是的酸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没伤到老六一根毫毛,竟然……竟然还活着落到了萧战那猢狲的手里!”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万一……万一那杂种扛不住刑,把‘胡先生’供出来,再牵扯到内务府那条线……后果不堪设想!”

  二皇子李承泽坐在一旁,脸色同样阴沉如水,手中习惯性捻动的一串沉香木念珠也停了下来。他比大皇子想得更深:“大哥,稍安勿躁。座山虎未必知道是我们。关键是那个经手此事的‘胡先生’,以及……内务府那个提供腰牌、传递消息的人。萧战此人,最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无中生有。他故意放出风声,就是在逼我们,看我们会不会自乱阵脚。”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大皇子焦躁地踱步,“老六和萧战忍了半个月没动静,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们在憋大招!父皇的身体眼看一天天见好,等父皇完全康复,重掌大权,若是萧战拿着证据直接面圣……”

  二皇子眼中寒光一闪,捻动念珠的手指陡然用力:“绝不能让座山虎活着开口,更不能让萧战拿到串联起来的铁证!必须抢在他们前头,斩断线索!”

  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第一,立刻找到座山虎被秘密关押的地方。能救则救,救不出来,就让他永远闭嘴!连同那个赛诸葛,一起处理掉!活人比死人麻烦一万倍!”

  “第二,”他看向大皇子,“我们当初找的那个中间人‘胡先生’,是你府上管事的远亲,还有那个从内务府弄来腰牌、传递消息的白净脸,这两人必须立刻处理干净,抹去一切痕迹!最好让他们‘意外身亡’或者‘远遁他乡’,永远消失!”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露出狠色:“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安排府里最得力的死士去办!务必干净利落!”

  二皇子补充道:“要快!而且要双管齐下,一边派人去灭口座山虎,一边处理中间人。萧战狡猾,说不定已经盯上了他们。”

  城外,李铁头管理的田庄。这里名义上是睿王府一处普通的农庄,背靠小山,前临溪流,位置不算特别偏僻,但足够安静。庄子里除了原本的佃户和长工,最近又多了一批“新来的苦力”,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住着最破的窝棚,被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监工”看得死死的。

  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犬吠和虫鸣。几条融入夜色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不同方向悄然接近庄子。他们动作迅捷轻盈,落地无声,显然都受过严格的训练,非寻常江湖客可比。

  庄子外围的田埂边、草垛后、树影下,几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早已锁定了这些不速之客。

  “大人料事如神,还真来了。”一处伪装极佳的土坑观察哨里,二狗低声对趴在一旁、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的萧战说道,语气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萧战吐出草茎,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那几条熟练避开庄户巡夜灯火、直扑后方工棚区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咱们把‘孩子’(座山虎)摆得这么明显,钓不上来大鱼才怪。告诉兄弟们,按一号方案,放他们进去,然后……关门,放狗,哦不,是关门打狗。注意,那个领头的,还有看起来像小头目的,尽量留活口,卸掉下巴里的毒囊。其余的,顽抗就格杀,投降就捆了。”

  “明白!”二狗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悄然打出一连串手势。周围黑暗里,隐约传来几声几不可闻的回应。

  那几个黑衣人似乎对庄子的地形有过初步探查,目标明确地绕开主要房舍,直奔庄子最角落、那几间看起来像是关押“不听话苦力”的破旧窝棚。他们身手确实了得,轻易解决了两个在窝棚附近打瞌睡(伪装)的“监工”,摸到了门口。

  为首的黑衣人侧耳倾听片刻,窝棚里传出震天的鼾声和难闻的气味。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对同伴做了个手势,猛地推开虚掩的木门!

  “吱呀——”

  门开的瞬间,窝棚内原本“熟睡”的“苦力”们(其实是挑选出来、身形与座山虎等人相近的城管假扮)瞬间暴起!与此同时,窝棚四周、头顶的茅草轰然破开,一张张大网兜头罩下!外面更是火把齐明,将这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恭候各位多时了!大晚上不睡觉,来我们这穷庄子串门,真是辛苦了!”萧战那带着戏谑的熟悉嗓音,如同惊雷般在黑衣人们耳边炸响。

  黑衣人首领心中大骇,知道中计了,反应极快,嘶声下令:“中计!风紧,扯呼!”

  然而,已经晚了。四面八方涌出无数手持劲弩、棍棒、铁尺、钩镰的汉子,他们穿着杂乱,像是庄户打扮,但行动间却带着令行禁止的默契,瞬间构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庄子内部的小路、矮墙、柴垛后,都闪出了人影,封死了所有退路。更外围,隐约响起了弓弦绷紧的咯吱声,那是埋伏在更远处的弩手。

  “想走?问过老子手里的家伙没有?”王二麻子狞笑一声,第一个挥着水火棍扑了上去。赵铁柱则带人封堵侧翼。

  黑衣人们虽惊不乱,背靠背结成小阵,刀光闪烁,试图突围。他们身手确实不俗,但面对人数绝对优势、配合默契、且早有准备的“城管大队”加“沙棘堡老兵”混合编队,很快就左支右绌。

  战斗短暂而激烈。兵刃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不到一盏茶功夫,闯入的七名黑衣人,三人被当场格杀,包括首领在内的四人被打翻在地,兵器被夺,关节被卸,下巴被粗暴地卸脱臼,从后槽牙里抠出藏匿的毒囊。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显示出萧战麾下这支“非正规军”强悍的实战能力。

  庄子内一间较为坚固的库房被临时改成了审讯室。火把噼啪作响,映照着被捆得结结实实、面色灰败的四名俘虏,以及萧战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萧战没用什么残酷的刑具,只是搬了把椅子坐在他们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把精巧的匕首,慢悠悠地说:“各位好汉,辛苦跑一趟。咱们废话少说,谁派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说出来,少受点罪,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嘴硬嘛……”他扫了一眼地上那三具黑衣尸体,“下场你们也看到了。”

  俘虏们紧闭着嘴,眼神闪烁,但无人开口。

  萧战也不急,对二狗使了个眼色。二狗会意,拎起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俘虏,拖到隔壁房间。不多时,隔壁传来并不凄厉、但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和闷哼声,伴随着二狗刻意放大的“指导”声:“这里,关节错位,疼但不致命……这里,筋腱拉伸,酸麻胀痛,能忍多久?……哟,还挺硬气?试试这个穴位,专治各种不服……”

  声音清晰地传过来,剩下三名俘虏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萧战打了个哈欠,对王二麻子说:“去,把那三个死了的拖出去,找个地方先放着。再把咱们庄子上那条饿了三天的黑狗牵过来,让它认认这几位的味儿,看看喜不喜欢加餐。”

  王二麻子憋着笑,大声应道:“是!大人!那条黑狗可凶了,上次偷鸡的黄鼠狼被它追着咬了二里地!”

  心理防线往往比肉体更脆弱。终于,一个年纪稍长、看起来像是副手的黑衣人扛不住了,在二狗拖着那个似乎昏死过去的年轻俘虏回来时,嘶声道:“我……我说!别……别折磨他了!”

  萧战摆摆手,示意二狗停下。

  那副手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我们……我们是奉了宁王府典仪司管事,周、周福周管事的命令……来……来城外找一个叫座山虎的匪首,还有他的军师赛诸葛……能带回去最好,带不回去,就……就就地灭口,处理干净……”

  “周福?”萧战挑眉,“他一个王府管事,找江湖匪类干什么?还灭口?”

  “小的……小的不知具体缘由。只听周管事说,这二人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必须除掉,以绝后患……还让我们处理完后,立刻去城西五里坡的一处茶寮,找一个留着山羊胡、姓胡的先生,他那里还有件事要一并‘处理’……”

  “山羊胡?姓胡?”萧战和李承弘(他也悄然来到了庄子)对视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对上了!

  “那个胡先生,具体长什么样?在五里坡茶寮如何接头?”李承弘沉声追问。

  副手描述了一番,与赛诸葛所述基本吻合。

  “很好。”萧战站起身,“二狗,立刻带人,拿着我的令牌,去找苏先生,让他协调我们能信得过的巡防营弟兄,以缉拿江洋大盗同伙的名义,封锁五里坡茶寮及周边,抓捕那个‘胡先生’!要快,要活的!”

  “是!”二狗领命,旋风般冲了出去。

  萧战又看向那名副手,语气“和蔼”了些:“你提供的消息很有用。再想想,那个周福周管事,手下像你们这样的死士有多少?平时如何联系?在宁王府,他跟谁走得最近?还有,关于内务府,你们知道什么?”

  在生存的希望和持续的心理压力下,副手又陆陆续续吐露了不少信息,包括宁王府内一些人事关系,周福与王府长史以及大皇子某位侧妃娘家关系的勾连,甚至隐约提到周福似乎还能通过某种渠道,动用一些内务府的人手和资源……

  二狗的行动极为迅速。有苏文清通过监察院老关系暗中协调,加上萧战的令牌和“江洋大盗同党”这个由头,一队可靠的巡防营士兵连夜出动,直扑五里坡茶寮。

  那个山羊胡“胡先生”显然没料到灭口行动会失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官差会来得如此迅猛。他正在茶寮后院一间密室里焚烧一些信件账册,被抓了个正着,灰烬中抢救出部分残片。同时,在他密室隐藏的暗格中,搜出了尚未销毁的、与宁王府周福管家往来的密信数封,信中提到“处理脏事”、“疏通内务府某执事”、“酬金已付”等语,更搜出了一小袋明显属于宫廷特制的、刻有内花纹的金瓜子!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至于那个白净手指、持有内务府腰牌的人,则如同人间蒸发。据胡先生含糊交代,那人只是中间引荐,具体身份他也不甚清楚,行动前就已不知所踪。这无疑是个遗憾,但有了周福这条线和胡先生这个人证物证,已经足够掀起波澜。

  所有的证据、口供、物证,被精心整理后,没有通过正式的朝会渠道,而是由李承弘亲自入宫,在皇帝精神稍好的一个下午,秘密呈递到了养心殿的御案上。

  老皇帝半靠在榻上,花白的头发在午后的光线中显得有些稀疏。他沉默地看完了所有的材料,包括那些残存的密信、那袋金瓜子、以及详细的口供记录。他的脸色从最初的平静,逐渐变得阴沉,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极大的震动和愤怒。

  殿内寂静得可怕,只有铜漏滴答作响。李承弘垂手肃立,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父皇会作何决断。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承弘,你受委屈了。”

  “儿臣不敢,幸得父皇洪福,萧太傅机警,方能化险为夷。”李承弘谨慎回答。

  皇帝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疲惫中带着深深的失望:“朕还没老糊涂到那个地步……兄弟阋墙,竟至如此地步!勾结匪类,谋杀血亲……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有没有大夏的江山社稷?”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厉色一闪而逝,但随即又被一种复杂的疲惫取代。作为皇帝,作为父亲,他不能仅凭愤怒行事。朝局需要平衡,皇子们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经不起更大的风波了。

  几天后,皇帝的处置旨意下达,并未在朝会上公开宣读,而是通过内阁和枢密院分别传达:

  乾王府典仪司管事周福,及其所涉数名心腹死士,以“勾结匪类、谋害亲王、扰乱京畿”之罪,押赴刑场,公开处决,枭首示众。

  乾王李承乾,御下不严,纵容恶仆行凶,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其所兼任的漕运总督查之职,暂由户部右侍郎代理。

  泽王李承泽,虽未直接涉案,但对门下清流御史约束不力,多有攻讦兄弟、扰乱朝议之举,罚俸半年。其门下数名言辞最激烈的御史,被寻了其他由头(比如考评不佳、言行微瑕),贬谪出京,或调任闲职。

  对于睿王李承弘,皇帝只是私下召见,温言安抚,赏赐了些金银玉器压惊,对外只说“睿王遇流民惊扰,已妥善处置”。对于萧战在此事中的谋划与行动,更是只字未提,仿佛他从未参与。

  这个处置结果,看似各打五十大板,甚至对“受害者”睿王一方毫无奖赏,但在明眼人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大皇子折损了心腹管家和一批死士,被罚闭门思过,失去了重要的漕运管辖权,颜面扫地,势力大损。二皇子也被敲打,失去了部分舆论喉舌。而睿王,虽无明面奖赏,但其遇袭后能隐忍不发、暗中查明真相并一举斩断对方爪牙的能力,以及皇帝在证据面前对其明显的维护(否则不会如此重惩宁王心腹),都让他的威望和地位无形中大大提升。萧战虽未露名,但其“萧阎王”的不好惹形象,更是深深烙在了许多人心里。

  一场风波,似乎以睿王集团的阶段性胜利而暂时平息。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间歇的宁静。

  内务府那个神秘消失的“白净手指”是谁?他掌握着怎样的秘密?大皇子和二皇子遭受如此重挫,是偃旗息鼓,还是会酝酿更疯狂的反扑?朝堂之上,短暂的平衡下,新的暗流已在滋生。而萧战后院试验田里的红薯藤,正茂密的生长着,已经可以移植了,花生苗也越发茁壮,来自海外的希望在泥土中扎根,仿佛预示着某种新的、不同于朝堂争斗的力量,正在默默生长。只是这希望的光芒,能否照亮前路的艰险?